上官攸宁告辞离开回到包厢时,拍卖已经进行到尾声。
蓝言歌见上官攸宁回来,立即奔过去,眼睛亮如星子,满面喜悦,急切地道:
“可回来了!攸宁,风华公子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人家说的绝世风华,气质若仙?”
上官攸宁白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慢慢坐下,喝了口茶。
看到上官怿心也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才开口道:
“没看见。他带着面具。只是气质确实是出尘,风度翩翩。”
“我就知道!这风华公子必定是飘然若仙,绝代风华,一副菩萨心肠。不然三年前渝州瘟疫,他怎么就去施药救人,被人们称颂呢?”
蓝言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若那救人施药的是自己一般骄傲自喜。
上官攸宁闻言,没想到那看似纤弱若风的人,竟还有如此行为。当真是难得的有良心的医师。他那般清冷的人,没想到却有着如此悲悯,仁慈之心。不愧为风华公子。不仅得形,更得神,这才是名副其实。
瘟疫爆发,在现在仍是人人谈之色变,尽量避离,在这医药不发达的古代,防疫和治疗更是闻者惊心,往往都是人不愿接触之地。可他却欣然前往。
上官攸宁甚至能想象出那一袭月华白在那荒芜落魄,病尸遍地的“战场”上独自来回奋斗,却面不改色,温柔若春花映水,抚慰病人的伤痛和绝望。
那边蓝言歌仍在感叹自己要是能见那风华公子一面就好了。
“最后一场拍卖开始了!”上官怿心声音传来,上官攸宁方回神朝下方拍卖会台望去。
只见台上之人又换成了九公子。
台下正有四名壮汉正抬着一口半人高的东西上台上去。那东西被黑布遮蔽,通体漆黑,看不出何物。只是从轮廓可看出是一方形箱子之类,四角轮廓分明。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黑匣子,面生疑色。
九公子只是但笑不语。手中纸扇轻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台下早已议论纷纷。
上官攸宁看到那黑幕的轮廓,想起之前进门那小厮的低语,不禁黛眉微锁,目光深沉。
抬头看上官怿心,只见那如竹少年亦是一脸严肃,不见古竹清幽,眸色深深,似暴雨即将过竹林,昏暗沉闷。
看来大哥也是不喜这将人当做物品来拍卖。
只有蓝言歌仍一脸期待,兴冲冲的看着下方。眸子清亮若雪。
似乎赚够了大家的好奇心,九公子点头示意那四名壮汉。
四人了然,上前,伸手,揭幕。
一瞬间。
一玄铁笼子出现在大家眼前。待看到那笼中之物,众人瞬间惊住。
笼中一女子身着异族红裳,上衣短小,如雪细腰裸漏在外,莹白如玉,下裙飘逸极地,墨发如瀑及脚踝。小巧的瓜子脸巴掌大,樱桃小嘴若春末的樱花坠地,鼻梁高耸。只那双仿佛一汪紫晶的眼眸,让人看了不觉神迷其中。
这是异族女子!上官攸宁心道。
台下众人也是一时诧异不已,看着台上女子震惊之后,眼里便是浓浓的贪欲和喜色。
上官攸宁可怜这柔弱女子,但却无救她之心。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弱肉强食,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完全是男子的附属品。
她尚且是一名女子,身负大仇未报,在京城还尚未站稳脚跟。哪里有精力再去救一异族女子。这女子多半是被俘虏来的。
只是前世也见过不少蓝色,琥珀色眼睛的外国人,这紫色倒真是没见过。
“紫目族!”上官怿心惊道。
“嗯?大哥认识这女子?”上官攸宁闻声看向上官怿心。
“不认识。只是我知道她是紫目族的人。”上官怿心摇头,脸色严肃,继续道:“紫目族,传说中的一个神秘部落。前朝时在西南边境的十万大山居住,到了本朝再不见其踪迹。传说中紫目族有预言知运未来的能力。眸色越深者,能力越强!”
“真有其事?”上官攸宁一脸诧异,这时代竟不想还有此等奇事。
“嗯。据说紫目族一般不出世,一旦现身,必是这天下有大事发生,为预言而来。据史书有记载起,紫目族共出世三次,最近一次则是前朝末年的事了。”
上官怿心点头道。
“既然这紫目人能预知未来,怎敢在此拍卖。朝廷为何不待若上宾,让其人用其能,为国效力?”上官攸宁疑问。
“宁儿有所不知。这紫目族人每次出现都是将有祸事发生。因此不为朝廷所喜。更不会奉为上宾。况且紫目族人只是预言,并不说是何时何事要发生。而且这都已经百年不现了。哪有人会在意。这次出现,不知为何?”上官怿心面色忧虑,看了眼窗口正看热闹的蓝言歌,对上官攸宁低声说道。
上官攸宁了然,不再说话。
台下已有人开始出价,此女甚是美丽,又有预言之能。台下众人自是不会放过,一时间,竞价者纷纷高喊,不多时,起拍价五万两已经翻了几番。
“三十万两!”一男声粗犷叫道。
“我出三十五万两!”又有人竟价。
……
“三十万两——黄金!”一声清亮的嗓音打破纷乱,一时石破天惊。台下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二楼声源处。
上官攸宁也转眼望去,是斜对面的包间。
窗子敞开,一黑衣男子面目冷峻,伫立窗前。正是那喊价之人。
男子似曾相识。上官攸宁认出了他。皇甫流殇身边的人。那日在云城外拦车的男子。
黑衣男子正是子衿。
上官攸宁心突然一震,他在,他是否也在?
透过窗子,望见屋内珠帘翠幕,暖玉深深,不见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