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幽怔怔地看着手中被抢走的马缰,一脸迷茫的望向马车,不想抬头就看见主子阴沉着脸,顿时心中暗暗叫苦。三两步上前,急忙对上官攸宁道:
“上官小姐,这是属下的马,您快下来。”
上官攸宁正欲踩脚蹬,闻言一愣,向马车看去,便见皇甫流殇向这边看来。不由一愣,笑道:
“原来不是我的马啊?”说着扔了马缰给子幽,悻悻向马车走去。
上官攸宁磨磨蹭蹭地上了马车,见皇甫流殇已经坐在锦塌上拿了书再看,便慢慢迤逦到一旁的榻上坐好。
车厢很是宽敞豪奢,整个车厢看上去明亮精致,车厢底层铺的雪白狐裘已经换成了玉色的织锦,塌上是白玉镶嵌而成的坐垫十分凉爽,帐幔仍是一尘不染的月白色,车顶的拳头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上官攸宁看着这室内的装饰,不由好奇,他明明总是一身锦墨,不染杂色,为何他的马车,甚至是芳林苑中的卧房竟是装饰成一尘不染的白?
在芳林苑时她就想问了,只是没有机会。
抬头,见男子似执着于手中古卷,几次张张嘴,却怕打扰他。
马车忽然动了,上官攸宁一愣,抬手卷起月白帘幕,向外望去,便见子幽骑马跟在一侧,不由狐疑,谁在赶车?
随即便欲上前去扒开帘幕查看。不想一道低沉的嗓音成功的阻止了她。
“这两匹马叫雪鸢,是来自西贞北部雪原的特等灵马,只要走过的路,它不需要人赶,自会认路。”
声音平静无波,丝毫没有炫耀之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上官攸宁顿时眼睛晶亮,记得小时曾在父亲书房看过一本异国志,介绍了这片大陆上各个国家的物产和风俗地理。她记得上面曾有一篇介绍的就是这雪鸢。
雪鸢,因产自西贞北部雪原,奔跑速度快若鸢而得名。但此马十分野性难驯,因此能被人驯服为坐骑的极为稀少。据说西贞曾经在北燕皇帝三十寿辰时,作为贺礼送给北燕一对。北燕皇帝大喜,封其为第一马,让专职人日夜伺候,不得丝毫怠慢。其他不曾听闻有驯服此马者。
不想皇甫流殇竟然有两匹!闻之不禁让人咋舌。
忽然想起前几日无聊和青樱一起在京城酒楼闲坐,便听到京中人士关于这位东秦二殿下的各种传闻。
侧脸望去,见男子若刀斧雕刻的侧脸如诗似画,窗外的光影透过月白的帐幔,在他脸上投下淡淡光影,画面美的似时间流动中的一首静谧的诗,在生命的长河静静流淌,让人迷醉。
传言一说这位二殿下生母只是东秦一个大臣府中花奴,一次皇帝到府中,巧遇那花奴,见其美貌绝尘,便带回宫中,封了美人,宠幸多日。不想自从那美人生了二殿下,便不为皇帝所喜。美人伤心绝望,没多久便被发现自缢身亡。于是皇帝更加厌恶那二殿下,七岁便令其出宫独住。那二殿下便就此时常外出游历,久不在东秦京都凤游城。
传言二说二殿下生来面目奇丑,遂不得皇帝欢心,乃至牵连其母受到冷落,羞愧自尽。
更有传言说这二殿下命中有克父母之兆,二殿下出生前,东秦巫师曾预言,此子将来必颠覆东秦,使之不负存在于惊鸿大陆。皇帝因此对之不喜。驱逐出宫。
总之各种传言议论纷纷,上官攸宁看男子静静翻书,不由轻笑。若是那说他因面目奇丑而被东秦皇所恶的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岂不要撞墙羞愧死!若他面目丑陋,这世间的人只怕都该回炉重造!
男子突然侧目,乌黑深邃的目光探来,见女子一脸的窃笑,不由眼里浮现一抹柔色。
上官攸宁察觉男子望来,转首看去,见男子放下手中古卷。
洁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小几上的情话白瓷釉的茶盏,倒了两杯茶,放下茶盏,朝上官攸宁招手。
上官攸宁明白他是招呼自己过去喝茶,便起身,坐到他对面的塌上,取了面前的茶盅,见白瓷茶盅里一汪浅浅的碧色,清新宜人,小口抿了一下,顿时觉得入口若餐食芝兰之清香,清淡之中确是沁人心脾。不禁又喝了几口。
皇甫流殇见她放下的茶盅空空如也,浅笑一下,便再次斟满。
上官攸宁望着他嘴角的一抹浅笑,突然觉得那一笑之间,仿若千万梨花忽放,天地画卷黯然失色,那轻柔,那娇艳,那灵动,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美好的词,都不能形容那种美。上官攸宁这一刻觉得自己痴了,醉了,终于明白倾国倾城的,不止可以是美人,美男,也可以。
“我很好看?”轻柔似云的话语飘入耳际。上官攸宁呆呆地笑道:
“嗯,简直是Perfect!比小贝,都教授,林志颖还有其他什么男明星都帅!哎,可惜那些脑残粉看不到。不然还不惊叫到地球爆炸!”
上官攸宁十分肯定的说道,一脸兴奋,说道最后满脸的感叹,仿佛那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憾事!
说完抬头见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似才发觉自己说了多么惊悚的话!赶紧捂着嘴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男子。
男子见他如此模样,倒笑了,不死刚才的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而是明艳的,夺目的,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
上官攸宁眼中的惊恐转为晶亮的讶异。怔怔地看着男子夏花般灿烂的笑容绽放,似夏花开在她的心上,芬芳馥郁。
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明媚的笑,原来他的笑竟这样美,美到上官攸宁觉得自己的心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仿佛这一世,若能得他这般笑容,她便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