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色朦朦亮,上官攸宁便醒了。起身发现,皇甫流殇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官攸宁恍惚觉得昨夜像是一场梦,伸手揉揉眼睛,心中忽有一丝失落。刚穿了鞋子起身,门便开了。
上官攸宁抬头看去,见晨曦中一高大修长的身影似乘月而来,俊朗无邪,芝兰玉树。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仿佛是一道光,给了她希望。
“你醒了?洗漱一下,来吃早饭。我等你。”皇甫流殇淡然从容的说着,自然地仿佛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地这般相处了几十年一般。
“哦,好。”上官攸宁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低头应道。
一番洗漱,两人便坐在正堂用早餐。
早餐很是丰富,上官攸宁看着满桌子的菜式不禁咋舌,一顿早饭就如此奢侈,想起昨天她自认为他过得如此凄凉,不禁暗骂自己愚蠢,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能落魄到没有一个奴仆的地步,就算天下有这样的皇子,也不会是他!
两人默默用着早餐,上官攸宁见皇甫流殇一直看着自己,不禁低头查看自己一遍,没觉出不妥之处,便疑惑抬头,道:
“怎么了?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吃饭。”皇甫流殇看了她一眼,似想到什么,眼睛闪烁了一下,淡淡说道。
上官攸宁见他埋头喝汤,洁白修长的骨节轻轻握住翠绿的玉勺,分外好看,不禁心中感叹,一个男人的手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真是祸水啊!
吃完饭,便见子幽手捧一锦盒匆匆而来,上官攸宁一见这个呆萌少年,不禁心情甚好,颇为调皮的冲他眨眼。
子幽一进门便见上官攸宁冲自己眨眼,面色瞬间红了起来,赶紧低头,快步走到皇甫流殇面前,行礼道:
“公子,您要的衣服准备好了。”
皇甫流觞自然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皱眉,顿时冷若冰霜。
子幽见四周气氛骤冷,不禁一怔,慌忙跪地,不敢出声。
上官攸宁见此,大不解,不明白皇甫流殇怎么突然生气了。上前,欲扶子幽。
“衣服放下。你回凤游吧,让子俊过来侍候。”男子声音平淡如常,但落在子幽耳里,不由大惊失色。
“是。”子幽惊恐之色后,回过神来,一脸灰败的垂头应道。
“这是为何?子幽做错什么了?”上官攸宁见子幽满脸失落,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也听出来皇甫流殇是要赶他走。不由皱眉,出声问道。
皇甫流殇闻言挑眉,见女子脸色阴沉严肃,再看子幽一副悲戚之色,叹了口气,道:
“你先留下吧。下去吧。”
子幽闻言惊喜抬头,一脸讶异地看向皇甫流殇,半晌才反应过来,磕头道谢,将锦盒放下,才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皇甫流殇不看上官攸宁,脸色仍冰冷一片,伸手将锦盒递给上官攸宁,淡淡道:
“去换上这件衣服,我们会合使者仪仗,进京。”
上官攸宁接过锦盒,抬头见男子已大步出了大堂。
上官攸宁抱着锦盒回到自己的客房,打开锦盒,见盒子里竟是一件白色云锦长袍,不禁一愣!
这是男装!
拿起在身上比了比,竟然大小如此合身!
随即想到自己要跟他进城,着女装必是不妥,所以他才让她扮作男子吧?没想到他竟如此思虑周全。
想起刚才他一直打量自己,原来是自己的装扮不适合今天进京。
上官攸宁不再多想,赶紧换上男装,又将头发绾起。不出片刻,一个眉清目秀,钟灵俊逸的翩翩俏公子便浮现而出。
上官攸宁看了一眼菱花镜,才满意的出了客房。
到了院子,见皇甫流殇正独自立在院中的碧绿藤蔓处,院子中一片碧绿,一种不知名的藤曼肆意生长,蔓延,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碧绿的海散发着勃勃生机,但是却也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只因那绿太浓,浓到有种冷气乍起,寒气刺骨,让人心生冰冷之意。
“这是什么植物?”上官攸宁上前,问道。
皇甫流殇闻言,回头,晨曦的一束微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却毫无温暖之意。
“这藤曼名为葛迷。双根并生,四季青翠不凋,枝蔓不枯,茎叶相交缠绕而生;若除去其一,则双株均不能生,故又名‘相守‘。”
男子声音低哑醇醚,听来似西岭上皑皑白雪,清凉若栖于荷藕之下。
上官攸宁听之不由仔细去看,见那藤曼根源果真有是两根细细的紫红色茎交缠错乱,枝叶相依,攀缘而生,不由赞奇。
以前只听过相生的树,如今这里却有双生的草,倒是有些意外。
皇甫流殇转身,见上官攸宁一袭男式雪色锦衣,看上去风流倜傥,清扬俊逸,不由挑眉。道:
“走吧。”说着大步出了院子,上官攸宁赶忙跟上。
二人出了芳林苑,子幽已经备好了马车,上官攸宁见那马车不由讶异!
这马车正是他第一次救她所乘的马车!
马车通体月白似锦,奢华而低调,前面拉车的两匹骏马也同样是通体雪白,毫无杂色,高大健硕,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好马!
上官攸宁记忆很好,而且如此豪华的马车,上官攸宁也只坐过那一次,自然记忆深刻。
皇甫流殇上了车,等了片刻,见上官攸宁仍没有上来,伸手掀开车帘,见上官攸宁正从子幽手里牵马而来,不由皱眉。
上官攸宁见只有一辆马车,想着自己换了男装,又承诺要保护他,自然要骑马护在他的马车旁,以防不测。况且她觉得现在和皇甫流殇见面很是尴尬,不想去马车里。
正苦恼间,便见子幽牵了一匹马来,不由心喜,以为是自己的马。便上前接过马缰,打算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