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修打开牢门,长袖拂过水清浅的手拉着就往外走。水清浅眼中氤氲,挣扎了一下声音淡漠的说道:“长风,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浅儿,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或许以后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带你离开这里。”
水清浅的神情,已经从刚刚看到元天修那悲切眼神的震惊中平静下来,看看他嘴角的紫血按住心中的疼,眼里恢复成平日的清泠疏离,“长风,你的过去或许也是你藏得最深的伤痛,然而我并不想听。我不跟你走与此事无关。我且问你,我不愿为人替罪,若要帮我洗清冤屈严惩真凶,是以王爷的身份更加有利,还是以劫狱同犯的身份更加有利?”
看着眼前冷漠的水清浅,元天修多么怀念她往日嫌弃自己无赖时夸张的嘲讽之色,更加怀念那夜在屋顶依偎对月而酌时,半醉的她脸上浅浅的柔情,可眼前的只有淡漠。元天修知道她一定是受伤了,以至于缩回到自己的壳中,再不肯以柔软的真实面对。原来,表面坚强的她如此敏感又脆弱。
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真是关心则乱。
看着元天修嘴边一丝淡紫血痕,水清浅终于还是没忍住,反手扣住他的脉门,手指上的冰凉浸入元天修的肌骨。
“你中毒了?”水清浅皱着眉头,这毒很霸道,若不是元天修内力浑厚恐怕已经侵蚀心脉了。
“没事,已经服过药了。”语气虽平淡,却暗暗将脸色逼得更白了三分。看着水清浅努力压抑着的心疼和担忧,她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元天修内心勾出如猫抓般的温暖,也算不费自己故意牵扯毒发所受的蚀骨之痛。心中暗自冷哼道:想要害她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毒中带伤,这几日别再妄动真力了。”
“好,浅儿说不动我便不动。”
元天修盯着水清浅良久,转过身扫了眼昏倒的狱卒,对如媚说道:“将他们弄醒。”
如媚看了看水清浅,见水清浅点了点头,如媚方轻轻挥袖,一片淡雾飘过去,狱卒立刻醒来。两人醒来后见面前有人,刚想拔刀,借面前火光看到了元天修腰带上的玉牌,急忙跪下,“王爷千岁,奴才等守狱不利,还请王爷恕罪。”
元天修声音如腊月寒风般刮骨而过,那两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僵住的声音,而那双眼中透出的寒光更让人觉得身在冰川之颠,身无寸缕,“我要你们给她换一间最好的牢房,和一张舒服的床,再找个女狱卒伺候,若她出去之前有一分损伤,我让你们以万分偿还。”
狱卒看了看大开的牢门和地上的锁链,问都不敢问一声,只是声音颤抖着连声说道:“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元天修转过来目光幽深的看着水清浅,那一刻远且近,慢且长,仿佛半世穿流而过。握紧袖中的手,再一次狠下心,转身快步离去。水清浅向如媚示意,如媚知道不便留下,不舍的望了半晌,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牢昏黄,只遗下水清浅轻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