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花仙?你怎么会在这里?”元天修神情淡漠飘忽,任头发和衣衫上滴着水,也不运功将水驱散。
他对面女子一身雪白纱衣,白纱敷面却掩不住满身丰华,静立不动便已让花木失色、日月失华。那女子声音虽然淡漠却透出真切的关怀,“长风,我已在这儿等了你三个时辰,你旧毒未去又添新伤,这样怎么能行?”
元天修负手茫然的立在那里,眼中邪魅肃杀都已不在,神情木然恍如往日的忆无心,水一滴滴落在他脚下,他的眼神空洞淡淡一笑,说道:“风姑娘,你走吧,不必管我。”
正是‘明镜红烛’的花魁--风吹然。元天修和风吹然相识几年,她不只一次帮过自己,是友非敌无疑,可他也只知道她的名字和她武功超绝,甚至有可能高过自己。她的出身极其神秘,在武林中也从未有人知晓,然而既为朋友,他尊重她保留秘密的权利。
风吹然看着元天修眼中有淡淡的心痛,眼前的元天修。与她记忆深处不愿触及的那人重合又分开,既像又不像。“我可以不管你,可你还记不记得这位水姑娘的遗愿?”
元天修看着水面低声道:“她说她在痛快山庄那段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想长眠于此。”
“没错,可她还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风吹然看着元天修眼中的疑惑和震惊,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偶尔会独自一人去顶天峰上看日出,那天我恰好也在。可惜我虽然能打败忆无心,但那时也并没有用,你明白的。”
元天修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悲凉,她说的没有错。
“她让你好好活着,可你看看自己,你现在勉强只能算是活着。而且,她既然想要保留痛快山庄这份快乐,你现在的样子她会愿意看到么?”
长长的沉默之后,元天修抬起头来,望着湖面的眼神柔情万种,“风姑娘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应该让她见到这样的我,这不是她想要的。”再转过头看向风吹然的眼神痛却清醒,元天修已经将悲痛深深的掩下,“风姑娘,谢谢你。”
元天修飞身飘落湖中心,在水面上稳稳立住,澎湃的内力激得水面震荡不已:“浅儿,你在这里等我,等我能够成为你愿意见到的样子,就回来这里陪着你,再不离开。”转眼,元天修人影已不在,他的声音却在水面之下震荡,久久不散……
待元天修离开之后,风吹然来到湖心居之内,这里现在只有柳如媚和思郁了。思郁刚刚像往日一样收拾好水清浅房中的一切,此时出去了,留下柳如媚一人呆立在门口,她微蹙着眉脸色苍白,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房中的每个角落,忽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
柳如媚一惊,转身拔出短匕呵道:“何人潜入?”
眼前女子仙姿缥缈,开口声如九宵梵音,“你不必紧张,叫我拂花仙吧,我和你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我可以帮你救她,不过,你要保守秘密。”
柳如媚做梦般瞪大了眼睛,这双美丽的杏核眼因多日的流泪红肿不堪,她愣了片刻后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仙子,您真能救小姐?”
拂花仙扶起柳如媚,“你先别激动,行不行得通我并不敢保证,所以才要你先别对任何人提起,以免希望落空后徒增痛苦。”
“好,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行,您说,需要我做些什么?”柳如媚抬起衣袖擦干眼泪。
“以后我每月月圆之夜来一次为她疏导经脉,你帮我把她移入房中,之后还要再把她移回湖底水晶棺内。”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