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杀手似乎受了重伤,胸前的衣襟被鲜血越浸越深,**成一片。他心中暗暗的惊惧:想他大漠西风第一堂堂主,身手也仅次于主上漠却,可是却连那白衣公子的侍卫三十招都接不下,只能逃命。想及此手臂有些不稳,利剑稍一偏动,水清浅纤细的脖颈上现出一丝血痕。邪魅男子妖眼再次眯起,语气骤然变冷,却依然是那般慵懒随意,“你不信我是么,不要枉想用任何人的性命威胁于我,你要杀她便快点动手,不过,在我面前杀人,你,也要死。”黑衣人刹那面如死灰,用力的咬了咬牙,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那妖孽般的男子风摆落叶般飘飞而下,抬手阻止了身后两名侍从想要追赶的动作,径直走到了水清浅面前。他扬起脸轻轻的挑了挑眼尾,从袖内取出一块挟着清淡体香的丝帕,动作极轻的缠在水清浅沁血的脖颈上,他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做这一切,温热的男子气息在水清浅纤柔的颈间肌肤上有片刻的停留,水清浅一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那勾魂般的声音掺杂着无边的魅惑低声一笑,说道:“美人,受惊了。”水清浅僵住身子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并未在意水清浅的冷漠,又上前跟进一小步,青宏迈上一步想站出来阻止,见到水清浅对他摆了摆手。
“在下长风,敢问美人芳名呢?”低头轻笑间那人身形向前,眉宇间邪魅无赖到了极点。
水清浅再次咽了咽口水,暗暗将花痴之心一掌打落,她嘴角微挑,心想自己这片花痴之心还真是将掩难掩。这其实也着实怪不得她,这人展臂舒眉间所挟的诱惑,实在是让人抵御不了的。眼前邪魅的笑脸一下变大,水清浅也顾不得这个世界男女授受不亲的规则,她不想一退再退,遂伸出右手挡在那人胸前,阻止他再一次接近。水清浅掌心的温热隔衣传向那人,那人身形似乎一僵,可马上一股狂放有力的心跳便灼到了水清浅的手心,她耳根烧红忙将手缩回袖中,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极尽淡漠的说道:“萍水相逢,何必相识。”还算不错,这一句曾在武侠小说中经常见到的台词,这会儿终于在这妖孽身上派上了用场。
那自称长风的公子抬起右手,掌心抚上心口处刚刚被水清浅摸过的位置,指尖轻轻移动了下,似乎在感受水清浅残留下来的温度,他如玉般精致的下鄂略略低下了,眼尾向上微微挑起,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由他做来却带出漫夜山谷云卷花开般极致的魅惑。
长风面带玩味的露出风姿绝代的一笑,说道:“美人好健忘,在下可是刚刚救了你的性命,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涌泉相报么?”
水清浅抬头望着比她高半个头还多的长风,他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碰过的胸口上,水清浅却觉得那手指好像拂在了她的身上一般,顿时周身的汗毛竖起一片。虽然已经刻意回避他魅惑得让人不能喘息的笑眼,水清浅心头仍是纷乱嘭然,无奈她将双眼闭上,深深的调整了一个悠长的呼吸,再度将琉璃双目睁开时,眼里已经是一抹云淡风轻的疏离浅笑,那笑意如在云端,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之气
“喔?我倒并不觉得,那人本就是为逃你们而来的,况且,你刚刚不还叫他快点动手么?”
长风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神情中清澈自在得如月光缓慢舒展开来,带出一地的冷清洁净,长风原本满眼的戏谑消失殆尽,竟然被她眉目间耀人的光华闪得有片刻的失神。待到她说完话,长风回过神摸了摸俊挺的鼻子,“若我说只有这样你才更有机会活着,你会信吗?”
“我信,且我知道你的用意。”水清浅偏着头迎月淡笑。
这倒怪了,既然知道,这小小女子还对他这么冷漠淡然,真是让往日被人膜拜惯了的长风挫败感十足。他身后的两位侍从交换了个眼神,也是同样的感受:主子今天受挫了,这种情况--嗯,不常见。
不等长风再说话,水清浅已强自稳住心神,回过头对着她的护卫队长青宏说道:“纵使长夜漫漫当下也无心睡眠了,咱们还是连夜赶路吧。”说完不再理别人,独自向马车走去。实际上,水大小姐未战而完败,落荒而逃。
长风只觉得月下林中格外凉快,他就这样被晾在这里了,直到一行人已经远离了他的视线,他才头也不回的淡淡对身后两名侍从说道:“忍住笑,别让我听见,否则,我可不保证你们俩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