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撒娇的晃着思郁的衣袖,“好嘛知道了,看你凶的,看以后谁敢娶你?”
两个小丫环正在调笑,根本没注意风吹树叶响起一阵急促的沙沙声,而林中这两堆火本来是为了驱吓野兽,没成想倒招引来一匹恶狼。只一个呼吸间,等护卫们反应过来时,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踏树而至,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剑架在了水清浅的脖子上,那人抬起的袖口处绣着一个飞扬跋扈的‘漠’字,丫环们一阵惊呼。护卫们群起将人围住,为首的青宏拔出配剑,冷着一脸望着那人,内心无比自责,竟然没有发现来人而让小姐身陷危机,只是这人身手太高,恐怕自己这边人很难困住他。怎样才能不让他伤了小姐呢?
“无论你有何目的,请你先放开我家小姐,挟持女眷有损阁下威名吧。”
水清浅心下也非常惊骇,虽近入夏,颈下的剑锋冰寒却不差于数九寒冬,掺着杀气的冷意浸入她柔嫩的肌肤之中,但她竭力掩住惊惧,脸上显出一片淡然,这个时候,刺激到凶徒并不是良策。黑衣人不说话,青宏对他所说的并未触动他半分,嘴角处渗出一摊血迹,也不去擦,只是目光防备的看向四周树木,像是在防备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看着他剑下身姿楚楚柔弱的水清浅,青宏等护卫端着手中的兵器,气都不敢大喘一口,气氛顿时僵住。
在这一片死寂中衣袂翻飞层叠越空而来,如卷云而起吹破天地的万里长风。三名男子鬼魅般忽然出现在林中,立在最近处一棵繁茂大树伸展出的柔韧枝桠上,他们脚下的树枝都不足女子手腕粗,树高处越发的随风轻摆,可那三人身形却像本就生长于枝桠上一般平稳。尤其是为首那名白衣公子,他脚下的树枝不过拇指粗,燕子做窝尚嫌不够,可他颀长的身形却稳稳的粘在枝头,月华白袍展于风间起舞,满身尊贵邪魅不能掩于素白。那样的风姿天成,连斜映的明月也刹时为之失色。他乌墨般的长发在脑后低低束住,手中一把折扇似玉似木,随意一转在另一只手掌心上轻敲了一下,那神情要多随散有多随散,简直像在欣赏夜色一般。
“大漠西风的潜风杀手是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刚刚那人有人保下了,若问出处,让他去问安王。你也可以走了,我既要你传话,便不会取你性命。”
说话的是为首的华服公子,他的声音慵懒中带点低沉的沙哑,偏偏又透出一股不能抗拒的肃杀。月光下他丰姿隽逸,长长浓黑剑眉斜插入鬓,双目微眯狭长流转形若灵狐,在那懒散中透出一股美若谪仙的邪魅。水清浅抬头看着,心说这哪里还像人啊,简直就是个妖孽,她在繁华前世时,也曾在各种媒体中见过无数的、形色各类的美男,可与这人一比,都被比下去做了尘土一般。
这人是千年狐妖转世的么?怎么看他一眼就像被吸住了灵魂一般。他的语气极为轻慢,像在训斥自己的家奴一样漫不经心,可是他身上慑人的气势又实在凌人得让人胆寒,说来也奇怪,懒散和凌人这两种本来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融合得如涓溪入海一般,丝毫不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