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醉
繁华浊世,绿酒红灯意蹉跎,二十几载迷离渡过,浩淼茫茫契机重现之时,什么是结果?一念变,事事变,谁人不是在重生。除却宇宙深处那主宰万物生命之神,谁知道什么是明天,什么是结果?宇宙本身--就是个变数!
凝水赋 冰山倾颓暮玉关,
妙思曲翰离水烟,
三千梅黛和曦止,
流光倚翠浅修寒,
钩弯初起风欲紧,
五色香芬浮且缠,
洛月凝水点金沁,
不惜血墨琉璃染,
漫日鹅毛铺银素,
万丝缭绕唱清绻,
堪破凌竹锁心肝,
湖亭浅绿柔丝转,
眸回身掩乱夜憾,
此去经年破悲欢,
凝水回渊死生现,
深浅算计岂胜天!
阳光一丝丝的从没遮挡严实的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斜斜的落到床角地面上弥漫开,顺着暖暖的晨阳,空气中飘浮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尘,屋内素净、整齐,除了宽大的床上,被洁白色夏凉被盖住的那一团乱皱。
这样一团宁静中忽然响起一道低而空灵的女子歌声,虽好听得魅惑,在这宁静中却显得诡异。床上起伏人影摸索着伸出手挂断了床边U型矮几上闹人的手机铃,昏昏沉沉的仍在迷糊,这是在哪儿啊?抬头看看从窗帘中透出的霞光,又摸了摸自己的床,头脑也慢慢的清晰起来了:昨晚和习玉一起喝酒,月下两人坐在远郊的旷野间,各自拎着一瓶上好的干红。闺蜜两个各怀心事,很快就喝醉了,习玉低顺着平日的灵动大眼,半醉间有些浓的忧郁。
“昭暮,你说咱们俩最近怎么那么倒霉呢,我努力了几年的升职计划,一再被那个鬼头女上司毁掉,年末奖金被抹去个零,奶奶的,房和车都等着还贷呢。哼,我发挚,等有一天姑奶奶我爬上公司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一定用我没擦的高跟鞋一脚把她从我办公室窗户蹬下去。”用力的拍了下身后靠着的崭新白色宝马X5闪亮的车灯,借酒发疯道:“你看什么看,等老娘没钱了改天只好把你卖掉。”这几天总是下雨,也没有去洗车,车身上布满城市中常见的斑斑灰尘,这一拍已经满手是灰。
闪过了习玉偷偷伸过来要往她身上抹的魔爪,昭暮顺了顺被风吹得挡住视线的一缕乱发,已有醉态的媚眼波光流转,斜睨她一眼说道:“真想扇你个嘴巴,你跟个车子凶什么凶,谁让你平日里败家不知节俭,赚多少钱也不够你挥霍。再说,你在一楼办公,把人家蹬出去最多砸坏一排花草,你还得赔钱,不过倒也能顺便擦擦鞋底。”
拎起酒瓶又连着喝了几口,心中积压已久的淤堵在酒精的催发下扩散开来,又化做一层水汽从双眼中漫开。昭暮从小就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习玉是少数她肯放下面具真实面对的挚友。
昭暮出生在一个边远小城里极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文化不高的普通人,父亲脾气不好整日酗酒,家中争吵不断,母亲从来只会一味哭泣报怨。奇怪的是昭暮身上却没有延续这种平凡,反倒生就一副心高气傲、宁折不弯的倔强脾气,年龄渐大后出落得身姿窈窕,眉眼间虽不算特别美艳,可气质却极为清冽凌人,为人处事举手投足间,既有好酒的浓冽,又同时具备好水的清淡绵纯。只是她坦诚直率的个性在公司里并不受领导喜爱,这个社会更偏宠精明圆滑之人。从小到大昭暮身边的追求者也很多,可惜她的两段感情进展得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剧情狗血堪比港台言情剧了。对于她这种极重感情之人,其实伤害是很深的。昭暮心中明白,这些事与情的磨砺与自己的性格不无关系,在这个繁华却污浊的社会,凡事太清明眼中不容沙子,未必是好事。古人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果真是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