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知道?”孙红豆颤抖着声音问道。
倒不怀疑季嫣然诈她,只因她想起来昨晚与萧公子亲热之时,忽然冒出的一阵响动。那个声音,分明是一声短促的尖叫。只不过后来窜过一只乌鸦,将她糊弄过去了。
被捉住短处的难堪与惊惧,令孙红豆对季嫣然又憎又怕:“还有谁?你说!”
“你想知道?我却不能告诉你。”季嫣然缓缓松开她的衣襟,“你老老实实让我带慧娘走,此事我不会说出去。至于那个人,我保证他不会乱说。”
孙红豆的脸色变了几变,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趾高气昂起来:“季嫣然,你唬谁呢?你以为自己是季家大小姐,就能一手遮天了不成?我告诉你,在西洼村,还轮不着你逞威风!”
“你要带走慧娘,一万两银子,不二价。”孙红豆将下巴一昂,轻蔑又不屑地道。
季嫣然不由得有些恼火:“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谁敢跟季大小姐过不去?”孙红豆口里说着,神情却是有恃无恐。
季嫣然皱起眉头,心中思索起来。看来,那位“萧公子”的身份很是了不得。否则的话,孙红豆怎会如此有恃无恐?
“你不怕我说出去,无非是依仗那位萧公子对你的诺言。”季嫣然一边慢慢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孙红豆的神情,“他是什么身份?若是纳了你做妾,你这辈子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有朝一日离了西洼村,又怕什么名声坏了?”
果然,只见孙红豆的下巴昂起更高:“算你识相。”
“你朝我索要一万两银子,无非是当嫁妆?”季嫣然只见方才的猜测中了,便继续吐露更多猜想:“你以为有一万两银子傍身,入了萧家,腰杆便会硬一些?”
此言一出,孙红豆看向季嫣然的目光不由变得稀奇起来:“想不到木头疙瘩也有开窍的时候?”
季嫣然便是一笑:“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元州季家,可不比萧家差。后宅里的是非,我比你懂得多。”
孙红豆的神情立刻不好看起来:“你被赶出来,说明你没本事,岂能与我比?”
只见孙红豆并未否认她的话,对那位萧公子的身份,季嫣然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道:“萧公子会纳了你?别做梦了。凭你这干瘪身材,平庸长相,出身富贵的萧公子看得上你?”
“你什么意思!”孙红豆顿时大怒,伸手就朝季嫣然的脸上抓来,“季嫣然,你敢再说一遍!”
“不要打!”慧娘方才听得云里雾里,此刻只见孙红豆要打季嫣然,连忙上前阻拦。
季嫣然把慧娘推到一边,巧劲压下孙红豆的手臂,轻蔑地道:“你急了?怕了?富贵人家岂是那般好攀的?今日我便告诉你一句实话,那位萧公子逛窑子玩的女人,个个都比你漂亮白皙有滋味儿。你在他眼里,就是路边的一朵不起眼的小野花。”
“若非西洼村没有长得像样的女人,你以为他会看上你?”季嫣然毫不客气地道。
孙红豆顿时红了眼:“你胡说!你嫉妒我!你嫉妒萧公子看上我,而你却要回元州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季嫣然方才说出那番话,未必没有提点她的心思在里面。只见孙红豆丝毫不领情,反咬一口,顿时烦了。
冷笑一声,说道:“我胡说?你敢不敢赌一把?就赌如果我把你的事说出去,你同苏家的亲事黄了,他会不会纳了你?”
孙红豆的挣扎顿时停住,脸色忽青忽白,嘴唇渐渐抿了起来。
“你总不会认为,长得比慧娘好看吧?”季嫣然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在大州城中,慧娘这样的容貌并不罕见。而你,一个小小村姑,凭什么让萧公子另眼相待?”
孙红豆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你敢不敢跟我赌?”季嫣然追问道。
孙红豆咬牙,目光狠狠瞪着季嫣然,又阴沉沉地在慧娘的脸上扫过。
季嫣然皱眉,把慧娘护在身后,说道:“不论你赌或不赌,我是不怕的。如果输了,大不了我叫家里送来一万两银子,于我却是无什么大碍。如果你输了……”
“两千两银子,不能再少了!”孙红豆咬牙说道。
季嫣然一口否决:“二十两!”
孙红豆顿时对她怒目而视:“季嫣然!”
“你们买慧娘的时候才花了二两银子,一转眼便翻了一千倍?当别人都是傻子?”季嫣然说道。
孙红豆眼中闪过不甘,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道:“两百两!”
“至多五十两。”季嫣然断然说道,目光朝外一瞥,“五十两我还能做主。如果再喊得多了,我可不敢保证,我家的下人会做些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