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皇领着残存的先头部队大败而归,这时囊瓦率军已经渡过汉水在东岸扎营。
史皇羞愧复命。
囊瓦又遭迎头痛击,只得暂时在汉水东岸待命。
孙武主动示弱诱楚出击一举成功。
吴军也不追赶,仍然驻守小别山。史皇心有不甘,深夜派人刺探吴军军情。
吴军对楚军的暗探早有察觉但视而不见,孙武将夫概请进大帐,当场在功劳簿上记下首功,然后微笑着说,“夫概将军,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又要攻打哪里?孙将军直言便是。”
孙武摇摇头,从帷帐后拿出一个包裹,恭恭敬敬置于案几之上,“请夫概将军打开一看。”
“什么东西啊,这么啰嗦。”夫概有些不耐烦,打开一看不禁大惊。
是阖闾的王袍,雍容华贵,威仪凛凛。
“请夫概将军穿上一试。”
“什么?”夫概不禁后退一步,“孙武,你开什么玩笑!这是谋反之罪!”
“夫概将军不要动怒,这是临行之时我禀告大王特意带来为你准备的。”
夫概莫名其妙,惊异地瞪着孙武。孙武笑了,“如若楚军看到大王随军巡视,他们能抵抗出兵擒拿的诱惑吗?大王坐镇吴都,可夫概将军您和大王是同胞兄弟啊。”
夫概恍然大悟。
穿上王袍之后,夫概寻到一面铜镜细细打量。镜中夫概同样仪表堂堂,一副君临天下的威仪模样。夫概看着镜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夫概?阖闾?将军?君王?突然觉得这王袍是为自己裁剪的。
也许明天就要脱下来重新换上战袍,而这身王袍将再一次函藏敬奉起来。
突然一个念头从纷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如此清晰如此焦灼,好像蛰伏多年的什么东西突然复苏。
夫概猛地颤抖了一下,他从镜中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邪恶。
他赶紧收回思绪。
当日傍晚,楚军看到“阖闾”在众多将官的陪同下在吴军营中巡视。
囊瓦激动地有些发抖,“擒贼擒王,如我们今晚偷袭吴营,活捉阖闾,吴军不攻自破,灭吴只在今夕!”
夜色渐暗,一勾残月在厚厚的云层中时隐时现,凉风吹过,抖落了几颗寒星。
吴营中灯火依旧,数名巡逻的游哨影影曈曈。
史皇和武城黑各率一路人马从左右两翼包抄而至,囊瓦则从正面悄悄逼近吴营。火把亮光一闪,喊杀声四起,楚军狂潮般杀进吴营。
空无一人。
囊瓦大惊,“中计了,撤!”
晚了。
号角齐鸣。孙武、夫概、裴基和专毅各领一哨人马对楚军来了个反包抄。楚军一见中计早已心慌杂乱,又见被吴军包围,更是队形大变。吴军大营搭建得纵横交错如迷宫一般,楚军在营盘中左突右奔,眼见处处有吴兵的身影出现,时时有兵刃从黑暗中刺出。黑暗中,武城黑的坐骑被吴兵从侧翼砍断马腿,重重跌落马下,夫概上前一戟刺穿胸前,力透甲胄,戟尖从背后穿出。
正在此时,江边火光四起,囊瓦大惊——楚营起火。原来伍子胥率人马对楚营反偷袭。楚营只有三千人留守,很快歼灭一半,其它的四散逃窜。伍子胥在楚营收拢辎重和粮草,将空空的营房点火焚烧。大火一起,小别山下的楚军更是混乱,四散溃逃。
史皇和囊瓦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率残部逃忘。
吴军士气大振,紧追不舍,又有不少受伤的楚军落伍被俘。囊瓦转至夕越山麓,突然一队伏兵杀出。
火把照耀下,囊瓦辨认出来人大吃一惊。
正是蔡昭侯,身边马上一人是将军鉴。仇人见面,蔡昭侯大叫,“囊瓦奸贼,还我宝贝!”将军鉴纵马杀出。囊瓦打起精神力战将军鉴,以囊瓦的膂力和武艺远在将军鉴之上,但现在心慌意乱虚晃招架,史皇见势赶往囊瓦身边拼力保护。
囊瓦眼见楚军四散溃逃,自己又被困夕越山,暗暗叫苦。正在吴蔡胶着之时,远处一队战车飞奔而来。
来人是楚国“蛇身”子期。子期率领两万楚军匆匆赶来,来势正盛截住蔡**队,子期杀到将军鉴面前,囊瓦和史皇趁机逃走。
夕越山麓一场血战。杀至晨星消落,吴军后续部队赶到,吴蔡攻势愈加凌厉。子期率兵退至柏举与囊瓦会合。
此时另一支队伍也渡过汉水赶往柏举,这正是“蛇尾”薳射的两万大军。
囊瓦的残部渐渐归拢,楚军在柏举合兵六万驻扎柏举。
良将子期、薳射加上所带精兵摆开阵势,意欲和吴蔡之军决战柏举。
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是孙武,他们的搭档是囊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