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云河屋子的路上,我意外地碰到了兰生,他依旧衣冠楚楚的样子,见到我倒也恭敬地点头朝着我打了一声招呼,
“小茜姑娘。”
“兰生。”我朝着他点点头,停下了脚步,左右环顾了一圈,继而问道,“这次也是来代城主传话的吗?”
他摇摇头,脸色不太好,“这次不是代城主,而是代大公子来传个话。”
“大公子?!”我不可思议地重复着他的话,作为城主最信得过的近侍,他为什么要跳过城主,来替大公子叶子鑫来传话?唯一的解释恐怕只有一个,便是城主将他让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叶子鑫。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个举动到底是何用意?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他点点头,承认了我的猜想,“城主已将我分配至大公子处,今后便是大公子宫里的宫人,今儿个大公子唤我来传个话,见二公子不在,便过来传予了云河。”
“原来如此。”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若没有什么事,兰生这便告辞了。”
说罢,他便要走,我忽然唤住了他,
“兰生!”
“小茜姑娘还有什么事吗?”他停下脚步问。
我想了想,道,“大公子……是不是对当日被围城后,我们在大靖城内发生的一切很好奇?”
兰生闻言,忽地刷白了一张脸,低下头,直言道,“大靖城已灭,孙耀威已死,谋朝篡位者必然没有好下场。当日城主一时兴起,向兰生多说了几句,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点点头,心想这兰生也是识时务之人,“这便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罢,他离开了我的视线。
“小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这才发现云河在远处唤我,像是早就看到了我,她依然像以前一样和我那么的热络。
我朝着她笑了笑,她站在自己的屋前不远处,我慢慢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站定,
“刚才和兰生说什么呀?”她貌似无心地问。
我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颇为无谓地回答,“我和兰生在城主主殿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见到了,便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悟,拉着我朝着她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问,
“小茜今日找我有何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房间里待着觉得闷了,想来找你聊聊天。”我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芸香过世了,芸锦也要离开,我在这叶城里能够说得上几句体己话的人,也没几个了。”
我看着云河,她脚步忽地停下,抓着我的手叶微微颤了一下,朝着我的笑容有些勉强,“既然如此,小茜便多来我这里玩玩。”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进了屋内。
“小茜,二公子近来公务繁忙,难免会疏忽于你,所以才特地让我搬到这里附近来陪陪你,他对你一片真心,你要有什么不开心便直接对他说,不要避着他才好。”她安慰道。
我低下头,复又抬起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许是最近见面少了,我的确是越来越难懂他在想些什么,等他空下来便坐下来好好聊聊。”
“这才对嘛。”她这才喜笑颜开,示意我去桌边坐下。“小茜,你喝些什么?”
我看了看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壶盖开着并没有热气冒出,茶壶边上放着几个空的小茶杯,我回过头,回答道,
“只要些热水即可。”
她怔了怔,随即道,“我倒是忘了,小茜身子骨不好,喝不得凉水,这就去给你烧一些,你等等哦。”
“麻烦你了。”
见她离开房间,我匆匆地从袖口中拿出当时芸锦交到我手里的灰纱布,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云河的身上有诸多的疑点,这灰纱布是西城的特产,灰纱的纺织工艺复杂,早已随着城池的覆灭而消亡,我曾听云河提起当初叶子熙在与西城较量时的丰功伟绩,灰纱也是当初他们得到的战利品之一,属于稀有真品。
我绕着桌子走了一周,依次翻开了厚重的红色绸布,绸布下的确是一块做工精细的灰纱衬布,我细细地查看,终于发现了这块灰纱布靠里的一边失去了一角,而我手上的这块布片与之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