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终于在多日后在燕云居见到了叶子熙,他带着云河一起过来,多日不见,云河的话倒是没有过去多了。
“芸香最近要照料她姐姐,自然疏忽了你这里,我让云河过来照顾你。”子熙一边吩咐,一边示意我坐下。
我看了云河一眼,摇摇头,“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燕云居本就有打理的宫人,他们个个都十分周到,其实本不需要特地再安排一个人来照顾我,更何况云河又是你身边的人,就不必麻烦了。”
还未等到子熙回答,云河倒是先跑上来,挽着我的手直言道,“小茜我们之前还说什么照顾不照顾,我就是乘着我们二公子放手的片刻多来找你聊聊天玩玩罢了,你可别说不欢迎我哦。”
子熙皱了皱眉,云河咕哝一声,不由得放开手。
我见状,倒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下来,乘着云河去为我们热茶,屋里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莫名的不安,试探地问他,
“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见你愁眉不展的。”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示意我坐在他的身边,“我听说前几天你去找过我父亲,他有对你说什么?”
我愣了愣,依言坐了过去,许是他父亲的那段话太过惊心动魄,又太容易挑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我也选择摇头不语。
“没什么,芸锦出了些事情,你又不在,我去求个情而已,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他点点头,“我听芸香提起过。”
随后我们两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竟然会相对无言,连句话都说不上来,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正如我在大靖城时所料想的那样,回到了叶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我不指望彼此还能像在棋村时那样随心所欲,但至少我希望他父亲所说的话不会成真。
“那日,我昏迷后,听说是云河和轩轩他们把我带回了叶城。”我想了想,还是先开口说话。
“恩。”他点点头,“我留下来,还有些事需要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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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从子熙的嘴里我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是另一个人可不一定,那便是云姜。自从和叶城主见过面之后,我总觉得有很多的事情被蒙在鼓里。尤其在与子熙见过面之后,我越发觉得有诸多可疑,叶城主言辞灼灼并非妄自武断的分析,或许背后确有值得他下断言的故事。
这日,我在铸剑房找到了云姜,在我们一行人离开大靖城之后,唯一可能留下来与他一起‘善后’的便是云姜,他是子熙身边的一品护卫兼武将,自然不可能放任他的安慰于不顾。
他赤着上身,正坐在一边磨自己的那柄长剑,铸剑房到处烧着火盆和烙铁,映照得他坚毅俊朗的脸庞闪着红光。见到我走来,他立刻放下剑起身,走到我的身前。
“云大哥。”我轻唤了一声。
他点点头,朝着我笑了笑,“小茜姑娘。”
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的云姜红着脸,抓起一边椅子上的长衫随意地披在身上,“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笑了笑,“无妨,我们早就是江湖儿女,不必挂怀。”
“小茜姑娘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云姜挠挠头,“这里比较热,你身子……”
“我没事。”我打断了他,朝着他微微一笑,“云大哥,我们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不用这么客套,我唤你一声大哥,你也直呼我的名讳,可好?”
他有些腼腆地看着我,倒也爽快地答应了,“好,那便叫你小茜了。”
我瞥了眼一旁的那柄长剑,问道,“这是云大哥的随身佩剑吗?”
他点点头,“是啊,可是把好剑呢。”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又问道,“可看上去像是钝了,刀口还有许多口子,像是刚打过一场硬仗。”
“这不,我就在这里打磨一下,没它在身边总是觉得不安心呢。”他随口接道,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多了,这才闭口不言。
我状若没有在意,径直问道,“自从出了涟城,我们几人和云大哥一直在一起,也并未和他人有过什么重大的冲突,之后便回了叶城,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需要用剑的地方,殊不知,这剑口的斑斑伤痕从何而来?”
“这——”云姜顿了顿,十分为难的样子,“小茜你有所不知,这剑上的缺口过去就有。”
“哦?”我状若不可思议地问他,“云大哥作为子熙的护卫,竟然疏忽到带着一把满是缺口的钝剑一路来到涟城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我——”他回答不上来,急得红着脸,他自然知道我是看出了端倪,不过碍于一些顾虑,还是不敢随意开口说出事实。
我闭了闭眼,无奈地道,“我听说……大靖城……易主了?”
“不可能?!”云姜皱起了眉头,“大靖城早已全灭,怎么还会有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