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屋内爆出一声怒吼,门外黑衣侍卫已经倒地数人。
“禀将军,属下不知,这船也来得怪异,前两天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迹象。”门口黑衣人面色闪过一丝凝重,对方不说一句,便下杀手,定是有备而来,世子的消息只有弗陵将军和隐卫军团跟着的人才知道。
“弗陵,派人守住底舱,不是谷浑国的人。”身后男子眼神微暗,神情确是镇静许多,飞快地下着命令。
“是。”弗陵将军精神一震,飞速转身,早已在谷浑国过着非人折磨的隐卫军团见惯了刀林剑雨,迅速地从漫天飞箭中到达船身各个重要位置,只等敌人一上船,各个击破。
“噗!”刚转入底舱的黑衣隐卫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带着扑面而来的海腥味迅速朝着喉咙而来,来人本能的躲闪,一道血流划过黑暗之中。
得逞之人快速收刀,可是,被袭之人如鬼魅一般缠上,被断去一臂,行动毫无迟缓,双方均心中一震,棋逢对手,或者说,都是难缠的对手。
“轰!”一道闪电当空而下,在海面上劈开一道银色的裂口,乌云盖顶,层层叠叠让人透不过起来,似要将这大海上的一切吞没一般。
“斗状云,后退!”岑昔神色冷静,距离数百公里,怪不得风力突然加大,冷暖气团交锋形成的旋状云,最有可能的后果是——台风。
“旋风?”一旁抢过透远镜的阁老一脸惊恐的说道,颤抖地指向前面。想起昨日的风向,巨大的旋风从东海而来,正他们身后向右拐了一个大弯,心中一惊,若是昨日没有加速前行,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在旋风区域内。
“岑,岑姑娘……”阁老立刻转头,看向岑昔,此刻,心中早已经将怀疑丢开。
岑昔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旋风,迅速铺开手中的纸张,纸张四角在风中不动的颤动,岑昔的目光静静地盯着这几日的云图。
变化的太快,十七年前,这样的风暴对于一艘装备齐全的军舰,不算什么,所以她的脑海中只有寻常的数据,一次台风具体的突然转向,以及面前有些熟悉的云图。
转道?瞬时间,岑昔的脑海中晃出一个词,台风转道,那是在穿越前的半年前,岑昔记得当初的数据,只是这里条件有限,所以只能大约测出基本的数值。
“为何要后退?”那巨大的云柱不正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只有继续加速,在旋风到达之前冲过那片区域。
“来不及。”岑昔果断地说道,台风会改道,朝着南面而去,那一次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的台风,此刻却是岑昔极力想回想起的,恨不得此刻能做到卫星云图前,记住每一个数据。
“北面的高压气团会转移旋状气团的走向,只要我们避开危险区,在台风改道之前,往东北、东南方向迅速前行。”岑昔放下手中的云图,看着漫天的乌云,这瞬息万变的气象,她依旧不敢保证,这就是前世里的那一场会转道的台风,可是相近的数据,以及心中即将要冲出的激动。
是不是说,这场风暴,正是意味着,半年后那场改变了她十七年命运的风暴会如期而至,让她的人生重新步入正轨,哪怕是重新考一次国际顶尖气象大学,重新硕博连读,重新开始研究。
“避开台风的几率又多大?”男子的声音响起,不愿看到面前的女子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觉中,这样的神情下,任何人都无法走进去。
“五层。”岑昔抬头,“在气象学,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很高,要考虑很多因素。”至于北方的气团会不会如期而至,这一切,就算是有卫星云图,概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七十。
“后退。”赫连战一挥手,面前女子脸上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兴奋,可是眼眸中的认真与谨慎让他不由的相信女子的决断。
船只迅速调转方向,翻腾的乌云暴走,旋状风暴云不断翻滚,矫健的船工此时也明白所有人的生命都在他们的手中,汗水与翻腾的海水交集。
“大人,前面发现一艘商船。”就在所有人紧张的盯着紧跟而来的风暴,船头侍卫飞快来报,这样的天气,商船怎么出现在此。
“商船?”赫连战抬头,拿起一旁侍卫递过的透远镜,看向前方,海面上一个随着海水飘动的黑点,难道是杀手?元栩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杀!”狂风之中,年轻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刚毅的神情紧盯着面前不断涌上来的黑衣杀手。
弗陵将军,谷浑国最年轻的大将军,大长老长孙,是谷浑国最后的希望,怎么能让世子死在这个莫名的海上。身旁隐卫似乎感受到了从将军身上散发出的来自地狱的死气。
“保护世子。”已经被海水打湿衣衫的男子飞快地朝着穿上一个清瘦的身影靠去,几个黑衣人已经将他围在中央,男子大吼一声,手中长剑飞快地飞出,刺中其中一人,就势一滚,已经来到跟前。
“弗陵,让开。”只听到正中央传来一声冷喝之声,男子眉头微皱,身手丝毫未慢,抽回自己的剑,对上另外一个黑衣人。
“世子,船在下沉,属下护送你先走。”还有这源源不断的黑衣人,这样的暗杀,让他实在猜不出对方是何人。但是人再多,再厉害,也不能让世子动手。
“砰!”被围在中央的男子稚嫩的脸上挂着不耐烦,随手一挥,一个黑衣人已经飞了出去,剩下的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不同,不由自主地悄悄向后退去。
“撤退。”损伤这么多的杀手,为首的黑衣人果断地扬起手下着命令。
“想走?”场中微微矮小的身影,声音却如冰霜般冷漠,星目微烁,就连蔓延在每个人身上的海腥味都变成了地狱般阴森绵邈。
一侧弗陵将军一愣,正要开口阻拦,可是为时已晚,顿时间一阵黑风刮起,刚转身撤退的数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浑身顿时向陷入泥淖中一般,寸步不能移动。
“你,你是什么人?”为首黑衣人艰难的开口问道,荆刺堂从不惹北隅,北隅?心中的恐怖早已经成倍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