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阁老正了正身形,正要开口,一晃眼,竟然看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人,顿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定定地看着地上那一堆堆眼熟的东西。
“这……”顿时脸色由红转白,接着转青。
“阁老……”
“爷爷”
“砰!”身后小厮来不及扶,已经被冲过来的元栩撞到了门上,阁老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他怎么了?”岑昔听到声响,早看这老者情绪急躁,容易冲动,且体形富态,指不定有高血压之类的,正猜想一激动就容易昏厥,这不就晕了过去。
“栩儿,爷爷突然想到你今年十七了吧。”躺在床上的阁老定定地看了守在床前的元栩足足一个时辰后,突然开口道。
“嗯。”元栩点点头,老头今天有些怪异。
“这几年,都怪爷爷疏忽了,你都十七了,都没考虑到你的终身大事。”阁老自顾自的说道,“说说看,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小姐,等回了北昌,爷爷就给你说亲去。”
“我对女人还不感兴趣。”元栩直接摇头,太子的大业未成,况且北昌提倡晚婚,二十岁未成婚的也大有人在,爷爷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咳咳咳!!”阁老急得咳了起来,不行,要有耐心,要有耐心,太子那边行不通,只能从元栩这边下手。
“爷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个,这个自然是看到太子看那岑姑娘的目光不同,想起你的大事。”阁老一慌,岑姑娘他是见过的,想不到太子如此大胆,竟然将她放在自己房内。
“是啊,太子如此做,我也猜不透。”现在还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内外忧患。
“男女之情,自然是情不自禁。”阁老狠狠地咬住男女二字,果然见元栩一脸不快,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可是他醒来想到的方法了。
对,就是要你看到,我元家可不能绝后。这太子与那姑娘没什么,他也得说出点什么来,
名义上这是运送国礼去大荆国的船,带队的是司天台最年轻司监正——元栩,而知道太子在船上的少之又少,航行速度也属正常,看上去就像是一艘来往两国之间的官船并无差别。
“啊!”第二日一早,第一个打开船舱们,准备撒尿的船工发现海水变成了一片红色,顿时惊叫了起来。
“阁老,阁老,你快出去看看。”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慌,出什么事了。”一连几天躺在床上的阁老已经缓了过来,渐渐接受了岑昔将他引以为豪的象天仪拆了个底朝天,还加上了什么刻度,纠正了几个星象的位置,还有什么北极,赤道什么,不过看上去,似乎更精准了一些。
“阁老,你快出去看看。”
“这,这是。”不好了,险些忘了大事,意见面前赤红色的海域,阁老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转身走去。
“快走,带我去见太子。”
“这是什么?这么红,好兆头啊。”船沿上此时已经围满了船工和官兵,消息顿时传到了太子耳中。
“赤潮?”想起两日前女子口中的话,此刻纤细的身影就在身侧,却如同海上的浓雾般透着让人看不透的神秘。
苏炽禀报,未找到东西,那么东西会放在哪里?这样的东西又应该放在哪里?想及此,男子的目光朝着一旁的身影望去。
岑昔一边磨墨,一边看着面前的男子的侧影,若是换上平头,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这样的眉眼几乎无差别。是啊,你知道我是女人,不过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当太子抬头,而岑昔来不及收回目光,本能地答道。
“赤潮,这几日风力很小,所以我们航行了两日才看到了这片赤潮。同时伴随赤潮的可能是冷暖气流交锋,暴雨。”岑昔看到面前绵延数十里的红色海浪,想起当日同样发生的赤潮,规模更大、时间更长,这有赖于更加好的生态环境。若是几百年后,海上的营养盐富化,上升流海域引起的赤潮一定或扩大数十倍。
“太子。”还好,岑姑娘也在。
“阁老,身体好些了吗?”面前男子放下笔。
“老臣有事禀报,近日老臣夜观天象,只怕近日会有暴雨,恳请太子改变航向,安全为先。”阁老面色凝重。
“你怎么说?”转头看向一旁沉思的岑昔,昨日入夜,就已经听到女子的判断。
“这两日的温度、湿度,气压的确很高,只是,船在航行,我无法绘制出具体的云图,这是两日前的云图。”岑昔从一旁抽出一张大的纸,上面复杂的环形、圆形密密麻麻。
“你,你竟然将这些云的走向……”阁老顿时惊讶的看向面前女子,一直心存侥幸是这丫头侥幸赢了,可是对方预测的方法竟然是自己闻所未闻。
“当温度、湿度、气压到达一定的范围,加上云图的走向,八成的把握可以断定未来几日的天气。”若是在现代,这些早已经是计算机和卫星的工作。
“根据目前的数据,二日后遇到风暴的几率高达九成,只不过,冷暖气流交锋,就算是暴雨也会很快结束,所以我只提供准确的参考数据,并不左右你做判断。”岑昔工整的合上云图,收进一旁硬质的木夹内,一旦做起事来,面前的女子似乎换了一个人,不葛言笑,就连收图纸的神情都是庄重的。
男子目光中的身影与脑海中的重了重,只是苏炙那里还没有结果。
“敢问姑娘师承何处?”阁老的面色也变得恭敬起来,这样的方法闻所未闻,可是直觉中,这些比起司天台的那一套精准不少。
“家师叫做大学,字专科,已经游方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岑昔边收边说着,这才扯开笑容,很是大胆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了嘴里,这可是十七年来都没吃到的甜食了。
“是大学高人,老夫敬仰。”阁老正了正衣冠,一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