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自己来。”宗离沙哑的声音响在耳侧,一旁永公公此时却愣在了一旁,甚至忘记去扶君上一把。
宗离早已站不稳的双腿一个踉跄,全身的重量朝着岑昔压去,岑昔肩头一沉,已经顾不得其他,低头钻进了对方胳膊下方,扶起宗离朝斐宫而去。
只是,却没侍女、侍从敢上前扶君上,君上的洁癖早已经是大荆宫内的一道禁忌,除非你不想要双手,不想要胳膊了。
“愣着干什么,瞎了。”永公公一秒钟恢复以往的趾高气扬,对傻愣在原地的众侍女侍从一记白眼,君上不许人碰,他有没那怪癖。一伸手,两名侍从飞快地上前去扶朝着斐宫偏殿而去。
“疼?”岑昔蹲下身,膝盖处锦袍早已经渗透血迹,慢慢掀开,同色锦裤一片暗。岑昔一动,明显地感觉到男子下意识的退缩。
殿内众人很自觉回避了,也不管他们的殿下会不会清理伤口,会不会敷药。
自然,见惯了风雨风浪的大荆宫侍卫们回避得很自然,烧水的烧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找御医的找御医,最后一个实在没理由,直接扶额。
“殿下,我晕血。”
“下去吧。”没指望上别人,敢情这些人都为宗离抱不平呢,对,就该抱不平,她才是罪魁祸首。
“我自己来。”宗离试图让开,衣摆却被岑昔紧紧揪住。
“别动。”早已经有侍女送上药盒,岑昔找出剪刀,也不问宗离,直接剪开裤腿。
“哗啦”一声,岑昔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触碰到膝盖,布料黏在了膝盖上,岑昔只能更小心一点一点剥离。
坐着的宗离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膝盖传来的痛,眼眸只在岑昔的脸上,女子时而皱眉、时而挠头、时而凑近,蹲在地上,完全不顾及形象,全神贯注地处理着膝盖上的伤,肌肤几乎能够感觉到她喷出的温热的气息。
“少主,这些事还是让侍卫们去做吧。”宗离再次开口,他怎么能让他的少主如此不顾身份,即使这样的感让他第一次有些慌促,第一次有些觉得,他若不是亲卫,她若不是圣女,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他宁愿如此岁月静好。
“我犯的错自己弥补。”没抬头的岑昔立刻摇头,“昨日是我没把持住脾气,说起来,错不在你,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宗离手指一动,“少主做什么都不必道歉……”
“宗离,以后不必再跪我,即使我真的是圣女,即使我决定留在这里。”
“少主……”宗离一愣,神情第一次失去自己的控制。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当我是圣女的话。”
“都依你。”宗离一笑,猛然觉得这一夜的煎是塞翁失马。
“还有,我答应从珂、从钰,帮他们追查六年前的冉文国被袭一事,还有封了庄宫……”
“都依你。”
岑昔小心翼翼地涂好膏药,顿时看到男子两个膝盖被她不熟练的手艺绑的乱七八糟,还有凌乱的衣摆,有些滑稽。
“好了。”将工具放回药箱,侍从带御医这才缓缓地走了进来。
“没事了,先出去吧。”宗离挥手让进来之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