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被你凌辱了……”
红衣公子嘴上这么说着,一双眼睛却没去看慕容越。
细长的手指捏了一粒白子,吸了口气,挠了挠头,盯着棋盘看了又看,许久才慎重地落子。
红衣公子的所有神情都一分不差地落入了慕容越的眼睛里。
慕容越知道,红衣公子是被自己洒狗血不要命般奔放不羁的下棋方式所吓倒了。
一时间搞不清楚慕容越的下一步落子走向。
也就是说,红衣公子的注意力,开始往棋盘上倾斜了,就连说的话也处于被动位置了。
慕容越阴谋得逞地一笑,笑眯眯地看着他落了子。
随后白皙的手指捏着乌黑的黑子轻轻落地,好巧不巧地堵住了白子的下一步生路。
嘴上更是不闲着,挑着眼睛看着红衣公子,轻轻地说道:
“印象里,可是你主动的哟。”
红衣公子,看到慕容越落子的地方,不禁心头一惊。
这姑娘,果然是步步紧逼,宁可自己不成大势,也丝毫不给别人留活路。
“哎呀,看这阵势,香爆不成,反被你**了?”
红衣公子皱了皱眉,沉吟着看着桌上的棋盘,只好惋惜地放弃了刚布了一半的阵。
素手一滑,白子赫然落到了另外的地方去了。
“哦原来你知道啦。哎呀别哭,我对你负责就是了。”
慕容越眼睛瞄着红衣公子的动向,见他白子落地,她手中的黑子立刻如影随形地追了过去。
“你,欲拒还迎,媚眼如丝。”
红衣公子叹了口气,白子落。
“你,酥胸半露,纤腰如柳。”
慕容越捏着黑子,紧随其后,黑子落。
“床铺,地板。不断更新场景。”
红衣公子巧妙地在另一边用白子设了个局。
“雾霾,昏暗。自动加载地图。”
慕容越连看都不看,手里的黑子立刻堵了上去。
“哎呀,姑娘,酥胸都露了?!你厉害!”
红衣公子挑着声音说完,抬手指了指棋盘上慕容越刚刚放弃了她自己布了一半的阵,棋子又一次犀利地堵了红衣公子白棋的生路。
“说你就不能用酥胸,要用红珠。你一个大男人可有胸啊?”
慕容越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回敬红衣公子,手里的黑子敲了敲棋盘,提示他该落子了。
红衣公子极为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说道:
“没你的大也算是有吧,聊胜于无。”
手里摸索了半天的白子终于慎重地落了子。
随后,还不忘抬头,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笑眯眯地瞪了瞪慕容越,目光从脸上,挪到了脖子以下,还追加了一句:
“姑娘你年龄还小吧?山峦微伏,在下无意攀登。”
看到红衣公子开始目光下滑出口讽刺她胸小了,慕容越笑了。
词穷了吧,都开始攻击别人的弱点了,慕容越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男人不是都是会‘望闻问切’的嘛。怎么还问我年龄大小。”
嘴上虽然是恭维的话,但是手上却又拿黑子堵了人家的路。
红衣公子抬手捂上嘴唇,低头窃笑,凑近慕容越小声地说道:
“哎~目测,不如亲测。大丈夫成事,事必躬亲嘛。”
这句话说完,红衣公子挑了挑他那双柳叶眉,在慕容越的目光注视下白子落定。
随后,还不忘曲起手指敲了敲棋盘,追问了慕容越一句:
“你不是该前凸后翘柳弯腰吗?”
“柳弯腰?我看是你吧。”
慕容越看了看棋盘,思考了下,慢悠悠地落了黑子,再看了看整个棋局,十分满意滴点了点头,说道:
“公子,肾亏啊你这是。”
红衣公子瞬间领悟,笑起来,知道这慕容越是在说嘲笑他这一盘被堵得七零八落的棋局,文不对题地说道:
“姑娘不是大补吗……所谓共赴巫山,修长生。”
手里的白子又在棋盘的另一个地方,开了片新天地。
“公子,你记错了,需要大补的人是你。”
慕容越面不改色,一脸正气滴回击,手里的黑子也追了过去。
红衣公子不多话,只是低头落了白子,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拿你补。”
再抬头对上慕容越似笑非笑的眼神,轻轻吐了口气,无比遗憾地说道:
“天知道损有余补不足。”
“那你是哪里有余哪里不足?”
慕容越这边来了兴致,凑近了红衣公子,急急忙忙开始追问。
“忽然想到了,采阴补阳。古法,双修。”
红衣公子一边回答着,一边抬起手挠挠头,一脸状似思考般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认真。
手里的白子也是掂量了很久才堪堪落下。
相比目前这零乱的棋局,让他也颇为头疼吧。
“你现在这个状态,明显补过头了。”
慕容越看着他,抬手把黑子再一次堵上他的生路,而且十分好心地用手指指了指这个位置,开始提醒他。
“所以啊…要回归和你双休。拨乱反正。”
红衣公子根本就不搭理慕容越,一遍自言自语,一边拿了颗黑子继续按照他的路线摆了上去。
“你补过头了。”
慕容越再一次出声提醒道:
“你该去采阳补阴了,你现在阳盛阴衰了。”
嘴上不客气,眼睛盯着棋盘,素手一挪,手里的黑子又迅速堵上白子的一个布局。
看到慕容越果不其然把黑子追了过去,红衣男子眉头稍有舒展,语言上也更加放肆了:
“孤阳不长,独阴不生。合欢。才是你我索爱。”
听到这么一句露骨的话,台下的观众们有人吹响了口哨,喝彩声也响了起了。
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古代人。
一句“合欢”,一句“索爱”就让他们受不了了,那么我要是站起喊一句:
“开房!”“啪啪啪!”“生猴子!”
他们岂不是要自杀了?
看到慕容越眼里流露出深深地鄙视,红衣公子微微一笑,手里的白子又重新开了块领地。
“美狐妖,你的双峰山是否波澜依然。”
白子落地,红衣公子趁着观众们兴致高,对着慕容越挑衅地出了对联。
“丑男哥,你的独生根可是坚挺依旧。”
慕容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轻松应战,同时还不忘拿黑子堵他的路。
“挪木移山,情比金坚。”
红衣公子潇洒一笑,手中白子落地。
“刨根问底,爱你几许。”
慕容越冷笑一声,手里的黑子立刻追上。
“树大根深,草青水幽。”
红衣公子手指一动,白子落。
“山岚迭起,碧波旖旎。”
慕容越夹着黑子,立刻堵上。
“隅有险关,我来撑船。”
红字公子手里的白子豁然换了个地方。
“林尽水源,是否有山。”
慕容越手里的黑子马上跟上。
“不做死不会死。”
白子开始另辟蹊径,重新布局。
“不做爱不懂爱。”
黑子马不停蹄过去堵上所有生路。
“不高潮不会飘。”
白子杀出重围,另开一个出口。
“不腰疼不能行。”
黑子见势不妙,立刻追上去截住。
“爱如洪水,破幽观,过险滩,重游东海赴云山。”
白子继续布局。
“情似微风,系流萤,绕浮萍,再入西粱上芳亭。”
黑子继续破局。
“文戏不如床戏,折子戏,戏中戏,戏里人生几多情趣。”
观众们看到两个人文斗棋斗都如此激烈,瞬间一声声喝彩和掌声不断,整个大厅里一片热闹非凡。
红衣公子还不等慕容越对出下联,轻轻一笑。
夹着白子的手指轻轻向上一翻,整个棋局大局已定。
他已经顺利地牵着慕容越的鼻子走,把慕容越给绕进了一个巨大的棋局。
整个棋盘就是一张网。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越已经被张在四面八方的颗颗白子给收入了网中。
原来,那一盘凌乱的白子部署,看似每一个角落都是被慕容越废掉了生路,其实每一处都是一个暗桩。
等到整个大局部署完毕,只需一颗棋子启动,整个棋盘上分布在各处的死掉的布局都会重新复活,与周边的其余死棋珠联璧合,架构成一个环环相扣的的巨大天网。
一旦启动,大阵就会悄然运行。
慕容越,自然无处遁行。
好牛逼的手段,好厉害的布局。
红衣公子眼神清明地抬头,一脸轻蔑地看着慕容越,完全不符刚才的不要脸和不正经,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输了。”
“好!——”
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们轰然站起身喝彩。
面对着毫无解法,十面埋伏的一盘死局棋局,慕容越却神情淡漠,令人失望滴一脸平静,面瘫了一样瞪着面前的红衣公子。
那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智障,看着一个傻逼。
红衣公子也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恋爱不如做爱,耽美爱,爱中爱,爱里尘世多少期待。”
只听慕容越不咸不淡地对出了刚才红衣公子所处的上联。
话音落,慕容越猛地抬手抚上棋盘边沿,向着对面的红衣公子“哗啦——”一声,掀起了棋盘。
只见,那倾斜了45度角的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都毫无例外地滑向了红衣公子的那一边。
一个一个地紧紧挨在一起,老老实实地贴在棋盘的最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