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苦笑道:“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吗?我身世悲惨,不敢再奢望更多,可就是因为明知道结局是悲惨的,所以更要好好享受过程。你与我一样命途多舛,也许这就是那段时间我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想帮你的原因吧。”
离曦眼睛一亮,“你说……那段时间,其实你并不知道……”离曦直到今天才了解,清瑟那时并不是有意欺骗他们的。而他和清瑟的那些美好,也的确是真实的。
“可是,我们又是不同的。你碰到了景辰,谣姗,还有当时的我。有这么多人帮你,而我,一直是孤身一人。”
“我帮你。”离曦突然紧握清瑟的手,两人目光相接间,离曦继续道:“表兄抚平了你的病痛,所以你全心全意为他付出;你吸出了我的三道真气,为我解开了封印,恢复了修为,所以我也要全心全意为你付出。”
霎时间,清瑟感到胸口撕裂般疼痛,立时甩开了离曦的手。
离曦紧张道:“怎么了?是割心术留下的后遗症吗?”
清瑟捂着胸口,背过身去,“你走吧。”
离曦怎会放心留下清瑟一人,“我不要你痛苦。”
“那就离我越远越好!”清瑟厉声道。
尽管万般不舍,离曦还是逐渐向后移步,最终离开。但,离曦还想为清瑟做点什么。离曦知道,刚刚得知还有一个弟弟的清瑟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十分在意景辰的安危。于是,他决定让景辰死心离开。
虽然九爷爷在结界中受到怨气的冲击相对小一些,可毕竟年纪大了,也撑不了太久。这几日,谣姗和离曦一直陪着九爷爷最后再好好看看苗疆的风光。
离曦对谣姗说:“记得上一次吴叔本来已经难以醒来,我们……让吴叔跟你说上了最后一句话。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想必,此次两条七色水晶链会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我想,这力量至少可以让爷爷不必和其他百姓一样灰飞烟灭。而且,爷爷看到你幸福,也能走得安心。”
夕阳之下,一对天定的恋人唯美接吻。和离曦预料的一样,景辰远远地望着此情此景,伤心离开,却由于内伤没有完全康复再度陷入昏厥。更远处的清瑟体会到离曦的良苦用心,将景辰救起。
九爷爷看着谣姗和景辰幸福圆满,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与妻子的美好,带着笑容离开人间。又如离曦所料,两条七色水晶链同时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也许是因为此刻两人已是夫妻,强光不但保留住了九爷爷的肉身,给予了九爷爷转世投胎的机会,还令离曦恢复了一半仙身,令长海的生灵恢复了遭到天罚前一半的修为!
景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怡灵山下的一处茅屋。
“还是上次那句话。好好修道,才能保护好你想保护的人。”清瑟走进茅屋,将药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景辰怀疑清瑟救自己是因为已经得知身世,心里还没想清楚,嘴上却忍不住问:“为什么又救我?”
清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言道:“这世上我在乎的人并不多。谁对我好,我就在乎谁。”
景辰欲当面揭开一切,期待着这样可以让清瑟离开允国,和自己一起保卫家园。然而,清瑟并不想和景辰相认,继续说:“可是谁如果想害我,我一定让他先死!”
清瑟决绝狠毒的语气令景辰没有勇气将嘴边的话说出口。清瑟迈出脚步,景辰在最后一刻提醒道:“如果有人要以起死回生之术诱骗你们来夺《仙木神卷》,千万要考虑周全。起死回生是逆天之行,违拗天意。有些人的意图,不仅在此。”
………………
安葬了九爷爷后,几人先后回到临城。哪知,临城中不少人已经染上了瘟疫。
清瑟礼貌性地回到黎郡王府探望黎林,却发现吃了黎林所炼的药之后,王府的家丁和侍卫都怪怪的。以清瑟此时的修为,足以感受到服了药的家丁和侍卫身上都弥漫着妖气。然而,这股妖气十分特别。一般的妖身上都带有怨气。只有像离曦和南林蝶帝,小蝶这样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可以自由思考分辨是非的妖才能自行化解怨气。如果是妖灵附身,没有能力修成人形的妖又怎么会有能力化解怨气?联想到景辰最后的提醒,清瑟心中越想越害怕。明明已经到了门口,却又立时转身离开,直接回了皇宫。
“师父给王府的侍卫和家丁分的药是预防瘟疫的药吗?”清瑟试探性地问着辛弧。
辛弧一边整理公文一边道:“你去看过舅舅了?我回来之后还担心你不去王府舅舅会不高兴呢。”
清瑟见辛弧对药的事根本不重视,继续强调:“你还没回答我。那个药,是治病的,还是预防的?王府里的人明明都没有染上瘟疫,为什么还要吃那些药?”
辛弧舒了口气,“那个药有病的可以治病,没病的可以预防。对了,谣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样的话,到时候派药可以让谣姗去稳定民心。”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药?既能预防,又能治病,都不用对症吗?师父一向不研习炼丹之术,怎么会?……”
没等清瑟说完,辛弧便打断道:“瑟瑟,一直以来你都很懂我,这一次为什么一定要问到底?”
“我是怕你被歹人蒙了心智。我什么都可以支持你。可是,这件事,实在是……”
“你是不是这趟出去听谁说了什么?”辛弧想到景辰一直还是怡灵山的弟子,突然问道,“外人的一句话就让你怀疑舅舅吗?别忘了,舅舅是你的师父,你的恩人。”
清瑟辩驳道:“从你的言语和神态可以看出你并非没有怀疑师父的意思。而且,你早已对师父的行事风格有所不满。”
“没有!从来都没有!没有舅舅,就没有今天的我!”辛弧情绪有些激动,因为清瑟的确把他的心境窥探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