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爷爷开始帮莫婵张罗婚礼,然而,这个月是成亲的吉日,镇上大大小小的酒楼早已被订满,谁也不愿意让出来。在自己家办?这在苗疆又是不合规矩的。见谣姗和离曦恩爱般配,十爷爷不想输给九爷爷,硬是要在这几天把婚礼办了。夸故家的产业繁琐复杂,又赶上这几天正是忙碌的时候,其他长辈都抽不开身。所以,离曦就忙前忙后地陪着谣姗,莫婵还有两位爷爷跑遍了镇上和邻近镇上所有能办婚宴的酒楼。整整两天,几个人都累得不轻,却还是找不到可以办婚宴的地方。几个人坐在广场上休息。怎料,看着偌大的广场,谣姗萌发出一个念头:在广场办婚宴!
谣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十爷爷却怎么也不同意,认为这样委屈了莫婵。
离曦拿着广场的厨子手写的菜单劝道:“这个广场的厨子做菜很有自己的特色,不如您找一天试试菜。他们承诺,只要咱们在这儿办,收一天的银两可以办三天的流水席。”
谣姗看着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离曦为了自己的家人做到这种程度,心中生出了些莫名的感动。
十爷爷笑道:“开什么玩笑?要我的嫡亲孙女在这儿办婚宴?这让亲家怎么想?”
“谁让你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突然要办得这么仓促。反正亲家一家那天都不在,等莫婵嫁过去在那边还要重新正式办一次婚宴,没人会知道的。对了,”九爷爷突然想到,“婵儿,李乘怎么谈生意两天了还没谈完。新郎官自己不操心,却累坏了我的孙女婿。”
见莫婵欲言又止,谣姗忙解围道:“姐夫肯定是还有要紧事。再说,婚宴前几天,新郎新娘总待在一起也不吉利。我和离曦成亲前好久都没见面呢。”
莫婵拉着十爷爷的手,“爷爷,我想在这儿办。好好布置一下,会弄得很热闹的。”
见莫婵坚持,十爷爷只好同意等明天试了厨子的菜再说。
傍晚,谣姗和离曦从绸缎庄出来,决定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没想到,隔壁的厢房竟然传来了莫婵的声音:“李乘,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吗?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
谣姗走到房间门口偷偷向里面望进去,发现里面除了姐姐和准姐夫,还有一名女子。看打扮,是个女捕快。
李乘自责道:“莫婵,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为了我母亲的心愿,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喜欢你,爱上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爱的人,”李乘望向女捕快,“是寻萧。”
莫婵流泪道:“不要跟我说这些,婚礼就在眼前。而且,你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女捕快。”
寻萧真诚道歉:“夸故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多地方不如你。我不能和你一样,去最好的绸缎庄帮李乘挑选最好的布料,因为我不懂。但是,他的衣服破了,我会亲手帮他补好,还能穿。我不能帮助他拓展生意。但是,我们可以开属于自己的武馆,坚持我们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每天晚上,我们会一起做饭。吃完饭之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看看杂耍,看看戏。也许你觉得十分粗俗的东西,我们俩能笑一个晚上。也许我们不会很有钱,但当我们老了,我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可以聊。我能给他的,远比你多。也只有这一点,我比你强。但这一点,却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能放弃他,对不起。”说着,寻萧拉着李乘离开,独留莫婵一人黯然神伤。
李乘早已不记得谣姗,和寻萧一起出来时没有注意。谣姗示意离曦跟着两人看看情况,自己则进去安慰莫婵。
离曦跟在李乘和寻萧身后,只见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寻萧轻松了不少,大步向前走着。李乘跟上来笑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寻萧舒了口气,乐观道:“虽然这么做伤害了夸故姑娘,但我相信这也是为她好。她值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去爱她。我会在心里为她默默祝福!我也相信,我一定能征服你母亲!我能给你的,她给不了。她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
离曦看着两个人走在一起是那么得幸福,那么得自由快乐,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厢房内,莫婵见谣姗明白了一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我没事,先走了。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谣姗始终放心不下莫婵,便悄悄地跟在莫婵身后。
莫婵来到裁缝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可裁缝铺还亮着烛火,似是在等着莫婵。
谣姗再次从门缝向里望去,“那不是孙良吗?”
孙良原来是夸故家的家丁,十岁的时候被十爷爷所救。十八岁的时候,到裁缝铺做了学徒。
孙良还在做衣服,见莫婵来了,赶紧将衣服藏了起来。
“来了。”孙良见莫婵应到。
莫婵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摆着酒菜和寿包,叹道:“对不起,你的生辰,我又忘了,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没关系,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孙良说着拿出了自己为莫婵缝制的嫁衣,“我一直希望能为你缝制出世上最美的嫁衣。可没想到,你成亲会这么仓促。还没完全缝好,不如,你先这么试试看。”
孙良帮莫婵穿上嫁衣,四下比量着。莫婵却突然握住孙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两人目光相接,尽是深情。
………………
夜幕下,繁星点点,皎洁明月高挂。离曦和谣姗听了彼此的描述心中感慨万千。
最终,离曦先开口道:“我们帮帮他们吧。只是一念之差,对了,就是幸福的两对;错了,则是痛苦的四个人。”
谣姗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同一轮月光下,景辰从梦中惊醒。此刻,景辰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再远远地望谣姗一眼,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