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锦凌回宫后依旧紧闭着双眼,胡乱挥着双手挣扎着乱喊乱叫,却谁也听不清他喊叫些什么,
御医让灌了些珍珠粉,但也无济于事、毫无效果。御医只得再次施针,并开了副凝神的汤药灌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药效发作,博锦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身子还时不时的痉挛着。
熙宇帝得了消息,急忙丢下了手中的奏折从政清宫赶了过来,见博锦凌紧闭双眼,但小手一会儿一颤,贤贵君呆愣的坐在床沿抚着儿子的脸,见熙宇帝进来,也只转头看了一眼,既没起身行礼,也没上前哭述,仿佛进来的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一般。熙宇帝看着这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对着皇贵君雷霆大怒。
“臣侍失职万死,今日在蓼芳殿设宴时,十皇子本也在场,正随着贤贵君入席,臣侍要照应众人,想着他是跟着自家父君,自会安妥,便未兼顾到,宴间也是有人进出更衣,不想十皇子竟也跑了出去,方才发生这样的事,臣侍求陛下降罪。”说着,跪了下去,用锦帕捂着嘴,咽咽的哭着。
“都是是父君的错,是父君的错,你说要去找生儿玩,父君便准了,怎么会想到,你会一个人跑出殿去,你会掉到池子里,为什么会没有宫侍跟着,宫侍都哪去了,为什么没跟着?”贤贵君起先只是轻声自言自语,而最后一句,却是用吼的。
熙宇帝急忙拥住他:“你冷静点,凌儿没事的,御医不是说了,他只是吓到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你也起来吧,自凤后薨,朕将后宫交给你,今日却发生这样的事,你确有失职,但这事说来也不能全怪你,这样吧,这件事就暂你来查处。”熙宇帝转身让皇贵君也平身。
“臣侍领旨。”
这一夜,鸾如宫中除了毫不知情而早早睡下的博婉玳及因药效发作而昏沉睡去的博锦凌外,所有人都熬了个通宵。
皇贵君连夜盘问了当时在场的每一个大内护卫及十皇子的宫侍,一无所获,唯一的线索就是救上十皇子时,他紧抓在手中的一个象是被扯断了的缀着颗黑色珍珠的黑色冰丝双蝶结罗缨。
这种颜色的珍珠,只产于白里国南部海域,大耀民间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既便在宫中,也不算多,基本都是白里国送来的恭品,而且一般也会是单颗被缀在丝线坠上。皇贵君在拿到这个丝穗时便排除了十皇子意外落水的可能,因那珍珠罗缨很明显是行凶之人将十皇子推入水中之时,被十皇子扯断。他心中认定应该是宫里人所为,但是,所有君侍当时都在宴席上,并未离开。
熙宇帝早朝前传旨,当晚负责巡逻水榭附近的大内护卫及当夜负责服侍十皇子的宫侍全部打入天牢。
博婉玳却是在次日早起时才从宫侍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惊的她连外袍都未披上便往博锦凌的寝殿跑去。
博锦凌紧闭着双眼,眼圈乌黑凹陷,手脚依旧时不时的颤抖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贤贵君无力的靠坐在床沿,两眼毫无焦距,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身子,泪水一滴连接一滴的滴落在缎被上,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博婉玳看见这种情形,脑子一片空白。“凌儿,醒醒凌儿,看看皇姐,起来呀,跟皇姐去玩好不好,起来,皇姐教你骑马,你不是想学吗?该起床了,我们去骑马,凌儿,皇姐求求你,起来呀。”
“父君,叫凌儿起来呀,父君,父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博婉玳摇晃着贤贵君,贤贵君却迟迟没有回应,她吓坏了,趴在父君身上痛哭。
“玳儿~”贤贵君慢慢转过身子,看见是女儿,一把抱住她,父女俩抱头痛哭。
“不哭,没事的,凌儿会好的,乖。”两人痛哭许久后,贤贵君意识到不该让女儿也这么难过,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挤出一个笑容,仔细的帮博婉玳擦着泪,但父女两人的泪水都是擦干了又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博锦凌这时迷迷说着胡话,贤贵君听到欣喜的转身,俯身拥住儿子:“孩子,父君在这,不怕,父君在这,皇姐也在,你醒醒,看看父君,乖孩子,醒醒。”博锦凌的眼睛没有睁开,但双手却紧紧抓着贤贵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