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百花宴的主客都在蓼芳殿内,宫侍也大多在殿内侍候,寒春池附近基本没有多少人走动,也较安静,在附近巡逻的大内护卫在较远处隐约听到水榭石港这边有落水声,一小队人急忙便往这边赶来,只见过水中有人正在浮浮沉沉挣扎着,打着水花叭哒叭哒的乱溅,其中一名护卫即刻下水救人,将落水之人拖上岸时,才发现是个身着锦缎华衣已经昏迷了的男童。
众侍卫大惊失色,今夜能在这里并穿着如此华丽衣衫的男童,不是皇子便是哪家嫡子,只是灯光氏昏暗,看不清楚,只得一边叫个人去蓼芳殿通报,一边去请御医过来。
萧煦生在十皇子刚出蓼芳殿不久便站起身来,辞了父亲,准备往殿外走去,可巧皇贵君突然开口,问萧家嫡孙可有哪些才艺。
大耀朝对男子要求不高,只要不是粗俗无礼、胸无点墨便可,但萧家可称为是大耀朝的书香第一家,是大耀百年世家之一,萧家主是当朝从一品翰林大学士,萧家少主萧言玲也是正三品翰林编修,贤贵君之所以能入得圣目,很大原因是熙宇帝重文,而贤贵君在他未嫁时就已才名远播,做为萧家嫡系唯一嫡孙的萧煦生,却从没有在任何场合显露过他的才艺,在场众人也都想看看萧煦生的才华究竟如何。
萧煦生琴棋不精书画不会,萧家少主夫被皇贵君这么一点名,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后悔没有教好儿子,若当初能狠下心让儿子学一些诗词歌赋,此刻也不至于在众君侍与各家正夫面前丢了萧家书香传世的颜面,他觉的对不住萧家列祖,正想硬着头皮上前向皇贵君告罪时,萧煦生却说:“骑马。”
殿上众人掩嘴轻笑,有人道:“骑马?呵呵,萧家是将嫡孙当嫡孙女养着呢。”又有人道:“不知这没嫡女的是否也把嫡子当女儿养呢。”
萧家少主夫上前欠身回皇贵君道:“因小儿自幼身子不好,小时请了方士看过,说是多活动活动,对他身子有益,故而女儿们学骑马时,便叫师傅连他一同教了,也只是略学了些,只求能让小儿身体好转便是。”
皇贵君点点头,示意让萧家少主夫回席,并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斜了眼坐在他左首处的贤贵君,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而萧家少主夫却羞的满脸通红,低头头,下定决心,这趟回去,定要逼着儿子学些诗书。
“但不知萧公子除了骑马外,还会些什么,不如也奏上一曲,让我等兄弟听听。”德贵君也开了口,贤贵君听着,扫了他一眼,德贵君只当没看见,命宫侍取出一把琴来。
萧煦生心里着急,凌儿还在园中的某处等着他找呢,一定快等急了。正想开口说下次再弹,却见一官侍进来报皇贵君,寒春池有一男童落水,后又见一宫侍飞跑进来急报,寒春池落水男童为十皇子,众人大惊。
只听碰的一声,贤贵君手中的酒樽滑落到地上,他的双手在发颤,含泪飞奔出蓼芳殿,其他人也忙跟着出去。
贤贵君等人到达水榭石港时,御医们已在为博锦凌施救,为了不影响到御医,贤贵君也不敢上前,只跟在御医身后靠在依儿身上落着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煦生从人群挤了出来,小跑到博锦凌跟前,刚蹲下身子,要伸手摇晃他,就被一名御医拦了下来“不可,十皇子身上扎着银针,还未回过气来,不可动他。”
“凌儿,你醒醒呀,发生了什么事……”萧煦生不敢再碰触十皇子,只是蹲在一边哭泣着。“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理会他们,早点去找你,就不会出事,都是我,都是我。”说着,重重的打着自己的耳光子。
没过一会儿,博锦凌动了动,睁开眼,挣扎着身子,双手向上在空中乱挥着,御医立刻迅速的拨掉扎在他身上的数根银针。
“凌儿,你怎么了,凌儿,你醒醒,是父君,父君在这里,你醒醒。”贤贵君扑到儿子身上,抱住他,任由他双手挥到自己脸上、身上。
“凌儿,凌儿,看看生表哥,我是生表哥,凌儿,你别这样,别吓表哥。”萧煦生也抱住他,可是博锦凌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
“贤贵君,十皇子这是受了惊吓,先送十皇子回殿吧。”御医说道。
贤贵君依旧抱着儿子哭着,皇贵君见状,走上前说道:“贤贵君,孩子已经醒了,便没什么大碍,就听御医的,先把孩子送回宫,慢慢医治。”
贤贵君抱着儿子想站起来,无奈因刚才又哀又急,加上抱着的儿子用气挣扎着,贤贵君刚想起身又跌坐下去,萧煦生与依儿急忙扶住他,三人一起跌在地上,贤贵君用尽力气也无法起身,但还是一次次的想抱着在怀里胡乱挣扎的儿子站起来“凌儿,你别这样,别这样,父君在这里,父君带你回宫,凌儿,父君求求你,你别吓父君,凌儿~”实在站不起来,贤贵君只得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儿子。
皇贵君见贤贵君如此也不是办法,下令让宫侍过去帮忙。三个宫侍走上前,前面的一个宫侍刚蹲下身子碰触到博锦凌的衣袂,就被贤贵君用力推开“走开,别碰他。”
皇贵君看了眼垂首立在一边的几个宫侍,叹了口气,对贤贵君说道。“先让孩子回宫,否则耽搁了医治,如何是好。”
贤贵君只得松了手,皇贵君示意宫侍将十皇子抱回了鸾如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