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筠嘟嘟嘴,心想:还说我拜金,你自己不是为了多挣些钱替人家卖命吗,本质上是一样的。他很快进入了梦乡,手臂却紧紧的揽着韶筠的腰。韶筠心里温柔起来,脸贴在他枕边,心想出不了国和他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韶筠毕业后,凭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顺利的进了一家美资公司在中国的分公司,成了写字楼里的一名白领丽人。虽然父母一再反对,她还是固执己见的搬到丁萌家和他住在一起,过起了真正的同居生活。韶筠对出国的狂热丝毫未减,因此丁萌也知趣的不向她提结婚的事。一来两人都才工作不久,没有成家的打算;二来彼此心照不宣,一旦韶筠出了国,将来的事还很难说。
丁萌和简瑶一直有联系,韶筠知道,但她从不多管。韶筠就是这点好,不该吃醋的时候,绝不吃不相干的飞醋。她对丁萌开玩笑的说,在她“弃他于不顾”之前,绝不许他享齐人之福,丁萌信誓旦旦的保证只爱她一个人。同时,丁萌也要求韶筠必须对他“愚忠”,绝不能理会任何狂蜂浪蝶的诱惑。
这天,韶筠回到家一看到丁萌就扑到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丁萌心里直发慌。“怎么啦,怎么啦?哭什么呀?”丁萌不知道韶筠受了什么委屈,从没见她这样哭过。韶筠抽抽噎噎、梨花带雨,一直哭个不停,丁萌怎么安慰都不行。
“宝贝呀,你存心要急死我是不是?”丁萌拍着韶筠的背,托起她下巴。韶筠这才声泪俱下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丁萌听了以后,气得脸色发白。
事情其实很简单,韶筠所在公司的部门主管,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个出了名的色狼,经常喜欢占女下属的便宜。女职员们碍于饭碗,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见了他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几个人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没法下手。
韶筠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没有经验,被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说是谈工作,其实是想占便宜。饶是韶筠机灵过人,也还是被咸猪手在腿上摸了一把。韶筠气得大骂他变态,对方也毫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句:****。韶筠气得头昏,摔门而去。
丁萌紧紧的捏着拳,问韶筠:“他碰你哪儿了?”韶筠忸怩了一下,半天才道:“腿。”韶筠见他咬着下唇,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怕他会一时气愤,做出什么冲动事来。“宝宝,你可别冲动啊。我已经辞职了。”韶筠抹去脸上的泪,抽泣着劝丁萌。丁萌心里仍是恼火万分,看到她撇着小嘴抹眼泪的可怜样子,心中痛惜,把她搂在怀里。
这个社会上什么人都有,韶筠的遭遇也并不是个案。每个城市的每个写字楼里,******的事几乎每天都发生,丁萌知道,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瞒着韶筠去找色狼主管算账,结果被派出所拘留了三天。
韶筠去派出所看丁萌,丁萌有些憔悴,却仍不知悔改的告诉韶筠,他打断了那色狼两根肋骨。韶筠又感动又好笑,认为他这么做太冲动不值得。万一留了案底,他就完了。丁萌却肯定的说值得,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还装孙子。
派出所的片儿警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听了他俩的对话直笑。也许是他觉得那个坏蛋应该受到惩罚,也许他有个和韶筠差不多大的女儿,在韶筠警察叔叔前、警察叔叔后的哀求了半天之后,这位通情达理的片儿警叔叔终于同意不留案底,也不通知单位,丁萌只要出了对方的医药费,便可以办个手续离开派出所。
“小伙子,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这回有人给你作证,证明你是出于义愤,才动人打人,不然对方告你故意伤害,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片儿警叔叔语重心长的说。“有人给丁萌作证?”韶筠好奇的问。
片儿警叔叔指着办公桌上的卷宗,道:“这家公司的女职员联名上书,把这个败类给告了,他这回不仅挨了打,可能还要丢工作。事情我们正在调查取证。”韶筠听了这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和丁萌两人谢了又谢,牵着手离开了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门外,刺目的阳光下,丁萌回望了一眼,向韶筠道:“拍照留个纪念吧。”韶筠扑哧一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照一张嘛。”丁萌取出手机,对着自己和韶筠咔嚓来了一张,两人都笑得阳光灿烂。
回到家里,丁萌去浴室洗澡,韶筠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洗,挂在晾衣架上晾起来。丁萌洗完澡出来,拿毛巾擦干了头发,看到韶筠在阳台上晾衣服,向她走过去,倚在门边看她。
“三天的牢饭吃得怎么样啊?”韶筠打趣的问。丁萌忍俊不禁,笑道:“手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二尺八的牌子脖子上挂,大街小巷把我游。”韶筠笑得捂着肚子,调侃道:“你得犯多大的罪才能享受游街的待遇啊。真到了这一天,我一定给你送饭去,怎么着也不能饿着我们家阿萌,阿萌挨了饿,法力就没了。”“要一大盒铜锣烧。”丁萌笑道。
她笑着看丁萌,初秋的阳光下,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随意的扣了几粒扣子,脸上带着浅眷的笑,就像小说里的人物。亦舒笔下的家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简单、干净,有着阳光般英俊的笑容。
韶筠向他走过去,脱下鞋,光着脚站在他脚上,丁萌也踢了鞋子,两人都光着脚。音响中传来《毕业生》那首著名的主题曲《The sound of silence》,他们轻轻的踩着节拍起舞,时光如水一般流淌,在那个安静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