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她看了乔贵妃一眼,然后温和而真挚地说道:“可刚才贵妃娘娘开口闭口,皆是全全子啊说臣女父亲的解释是推脱罪行。”她一顿,真诚地看向太后,笑道,“太后身份高贵,清华覆于天下,尊贵居于人上,就算不喜看到臣女,绝不会因个人喜怒,直接给臣女定莫须有的罪名。贵妃娘娘这一言一语,未免将太后看得有些轻了。”
她一番话平静地吐了出来,且很有技巧,当真是滴水不漏。
“你胡说些什么!”乔贵妃听后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地盯住颜竹黎,似乎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是了,她所认识的是三年前的颜竹黎,一如现在站着的少女,眉眼艳丽,眉宇之间却是寡淡,笼着不染尘世的疏离,丹凤眼、凝脂鼻、樱桃唇,长相并没有很大改变,仍旧如此,可气质却有如完全变了个人。
这不仅仅令乔贵妃惊诧,就连那不屑注意她的太后,都凝了眉眼再次打量。
看着太后略有缓和的容颜,颜竹黎暗笑一声,不卑不亢地接着说:“贵妃娘娘不必紧张。只不过,太后乃我天洛国最尊贵的太后,如此身份仅仅一人,并非位居此位者,定然不能猜度太后的心思。既然太后不喜欢臣女,那臣女这就离开皇宫。”
有句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在何时、何地,面对何人,这句话永远不会出错。而且,最后一句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绝不是想要留在皇宫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那些话,只是她的肺腑之言,刚好令人得到蒙骗。
颜竹黎自然是不想走的,她知道自己若是被逐出去,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如今她不过是个十三岁、无权无势的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乔贵妃气得浑身发抖,颜竹黎当真是厉害,悄然就给抓住自己话里的空子,说得自己无路可退。
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随意猜测别人心思,何况还是如此怨毒狠辣的猜测!她敢倒打一钯,确实是猜准了太后的心思,未经问讯进宫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将罪名嫁祸给当朝贵妃,就不是小事了。
这一出之后,她乔家与颜家的儿女婚事自然也不能成了。
却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说得灰鼻土脸。乔贵妃当即不服地开口:“太后,臣妾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不知道太尉大人拿臣妾出来挡箭是什么意思?”
此时,帝后已经在台阶下方了,他们本与太后并列而行,但太后这一停步,他们便是多走了几步。
皇帝看似很温和,面对这一乱景,微微笑道:“太后,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如今站着未免有些不大适宜。”
摄政王也赞同地扶太后上了宝座,自己坐到太后身侧。那个位置极其尊贵,想来与摄政王极配。
皇帝吩咐众卿平身,颜竹黎本来就站着,自然是鹤立鸡群。她在心中想到,自己这一番,或许还能挽一分太后的好感。上辈子能力超群,被控制着,这辈子变成了个没权没势、不会武功的丫头片子,还是居于人下!
她心中坚定地想到,无论如何,这辈子一定要给自己一个锦绣人生,不能重复上辈子被操控的命运!
她走到台阶下,耳畔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不露情绪地说着:“父皇,颜小姐身子柔弱,我看就让她站着在这里说话。”
是谁在说话?
殿上的众人略有惊讶,皆是吃惊地朝说话人看去。
熟悉的身影,带着稚气的面庞。
十二皇子,南宫弥!众人都有些疑惑,又是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位平常最看不惯这颜家废物的十二皇子,竟然好几次会为废物说起话来了?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摄政王的凤眸极快地划过一抹狐疑,却又很好的掩饰住了,在颜竹黎和南宫弥脸上扫了一遍,脸色微沉,说道:“十二皇子如此怜香惜玉,怎么不直接请皇上给颜小姐赐座呢?”
南宫弥被摄政王接了话,竟然不敢再说,脸色渐渐涨红。
太后摆了摆手,淡然地说:“也就罢了。我瞧这丫头说的,倒也有些理,你且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