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心底暗暗叹息,接着吩咐:“明天,成叔和阿炜,陪刻儿到京都大学走一趟,既然他生前是那里的知名教授,多多少少都留下记忆,你们到那打探清楚。”
要不是赵老一出门就会惊天动地,他倒想陪着胡刻到京都大学走走,可惜……古代的皇帝很有权威,但没有自由,到那里都要微服私访,并且还没有随便私访的自由,都被困着呢。
虽然现代社会,没有封建皇帝,但赵老也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的,调动的部门太多、惊动的人太多,赵老也不想劳民伤财,干脆窝在家里享受天年,四九办当他的耳目,对台上那帮小子的动静了如指掌。
由于有心事,扯到了内心的伤口处,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埋头吃饭,没多久就撤席了,赵家一家子吃饭也挺快的,基本上都是半个小时内收碗,然后沏茶再聊聊天,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够团员吃饭,平时也都各忙各的,赵老也多待在香山吊脚楼,那里他才感到自在、睡的特别香。
赵老原本让胡刻住家里,但胡刻还没有熟悉,睡在陌生环境也不自在,更何况他刚刚接手的别墅,还没进门呢,他还挺惦记的,毕竟第一次有自己的家,赵老也就不强留,他不喜欢强迫人。
倒是陈老太太拉着手,一再叮嘱有空多来看看,想什么时候搬来一起在都行,千叮咛万嘱咐的,依依不舍……
成叔没有离开,他要陪着老爷子,待会到香山吊脚楼。胡刻一个人,驾着那辆老吉普车,往南海别墅方向驶去。
一路上,胡刻脑子思维很乱,既喜又悲,对老一辈的悲悯,对自己坎坷的身世悲悯,对世人多羁的命运悲悯……到底明天,会有什么样的消息,等着自己?是打听到爷爷更多的消息,有自己父母的下落吗?有别的亲人的下落吗?还是——胡刻不敢想,干脆闭上眼。
突然,紧闭双眼的胡刻,猛地一个急刹车,直接将车刹死,轮胎摩擦水泥路面,弥漫着浓浓的橡胶烧焦刺鼻的味道,这是他特战训练的本能感知、本能反应,前方有危险!
胡刻睁大双眼,浑身燥热,额头直冒冷汗,车前方不足半米,一个老妇人跌倒在地,幸亏车速不快,更幸亏胡刻受过特战训练,胡刻只是闭眼刹间,也就两三秒,差点酿成大祸!
正要责备自己粗心,耳边就听到车窗砰砰的拍打声,参杂着棍棒叫骂声,他惊愕不已,犹如身处港片拍摄现场,黑社会在打砸抢。
胡刻浑身燥热,血脉冲上来,他猛地推开车门,“啪——”撞飞一个青年仔,“咚”直接撞到路边的树干上,掉落地上,叫嚷着爬了起来,他的那些同伴察觉后,全部丢下路边的那些摊贩,集中力量像胡刻飞扑上来,必将胡刻置于死地的势头。
倒在车前的是位老大娘,骨碌爬起来冲着胡刻大喊:“小伙子,别惹事,快跑!”说着,冲过来连推带拉的,要将胡刻赶离眼前是非之地。
普通的热血青年,也不可能独善其身逃之不理,更何况特种兵王乎?胡刻站稳了没动,抽手拍了拍大娘的手臂,安抚她“别怕,没事”,在昏暗的灯光,胡刻终于看清这伙人,竟然全都穿着制服,帽子上、衣领上的国徽,在夜灯下璀璨生辉。
这就是传说中,穿着制服的土匪吗?!
胡刻愤怒了,几个快步飞迎上去,那几个制服青年仔挥舞着木棍铁棒,冲过来狂吼地打砸……
“城管打人啦!城管打人啦!”
路边的小贩一边四处奔散,一边狂呼,远远地围观不敢靠近,更有热心的市民打了幺幺零报警电话,幺幺零那头接线的警员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也就没有了下文。
“小子,开部烂吉普,也敢管闲事啊,胆子挺肥的,嘿嘿嘿。”一个制服光头,流里流气地说,手中的棍棒可没有停留片刻。
“别******废话,废了他!”
异口同声地嘶吼,特别是被撞飞的那家伙,更是嚣张嘶喊。
嘭嘭嘭!
一串连环腿,几个胖城管,直接被撂倒在地,哭爹喊妈的,惊恐地望着胡刻,一群制服年青人步步退缩,胡刻步步逼近,有一个估计是这帮城管的头,悄悄掏出手机,他拨通幺幺零电话:
“喂,幺幺零吗,我们是城管。”
“你们这帮家伙,倒是耀武扬威,欺负老百姓了,还打电话给警察邀功,是吧。”接线的警员刚刚接了市民打来的报警电话,心里还在暗暗骂这帮土匪,如果不是上头有指示,早就出警收拾他们了,现在倒好主动打报警电话。
“哦,不不不,是我们被打了,我们城管被打啦。”城管哭腔着说。
“怎么可能,你们可是国家神秘的军事力量,收复外兴安岭也绰绰有余啊,那些街头小商小贩的,还不是小菜一碟啊。”接线警员调侃道。
“快出警吧,求求您了,呜呜呜……”
“不出,自力更生!”接线警员撂下这话啪地挂电话了。
城管欲哭无泪。
“你你你——”城管哭号着:“你这是暴力抗法,知知道道是严重犯罪行为吗?”
这队城管有五六人,负责附近几个路段的整治,周围都是城中村,马路边、十字路口乱摆乱放比较严重,确实影响到来往车辆通行。
对于城管治理的必要性,胡刻心里十分清楚,但他痛恨这些城管的暴力执法,甚比鬼子:“暴力抗法?哈哈哈,你也知道暴力是严重犯罪行为呀,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
环视四周,鸡蛋、水果散落一地,到处是破碎液体,还有刚才那老大娘的煎果饼子摊,一个老年人三轮自行车搁着煤炉,架上铁铛就开张,此刻也倾翻到底,红彤彤冒烟的煤球滚落一旁,一大群小商小贩惊慌失措躲得远远的,衣服扯破的、丢了一只鞋、脸上擦伤的……真的就是现代难民。
路中央停的皮卡车上,还堆着小山一般的战利品,有成箱的水果,有成扇的猪肉,有烧烤炉……这些都是城管的外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