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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一号据点

“我没死!我没死——”

许善猛惊悚醒来,嘴里连连惊呼,睁开无神的双眼,猛然见到一张张充满人气的脸庞,这是自己的同类么?他急忙追问:“我没死,我没死,是吗?”双眉间,流淌着浓浓的渴望,可怜巴巴的,犹如在乞命。

“你——”一个审讯人员,掌控了他所有的罪状,任何一条都可以判他的极刑,所以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你——死——了。”

呃——

紧急塞气,许善猛又翻白眼了。

整个讯问室,顿时陷入慌乱,刚刚悠悠醒来的人,没过一会又昏迷过去了,这确实很难办,第二次昏迷的人,要唤醒特别的困难,即使将他的手脚砍掉,也难以唤醒他,因为他的思维已经根植了——自己已经死了!

原来,他也贪生怕死?

审讯组人员相视一笑,原先一幅开水不怕热水烫的阵势,多多少少还令人心里犯怵,如此看来,撬开他的嘴巴有戏。

“你没死,只代表现在你还没有死,如果不说,不争取坦白从宽,不争取举办立功,那你就死定了。”审讯人员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字字敲打许善猛的心坎。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法律条款,自己干公安大半辈子了,整天与法律打交道,坦白从宽、举报立功,可是自己能吗?举报那些通天的大佬,岂不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更何况自己儿子也被逮进去了,也就是说在那帮人的手里,只有拿黑幕做赌注,换取儿子的安全了。

许善猛擦拭额头的汗珠,长长嘘气,仰靠着黯然闭上眼帘,没有说一句话,任由询问人员连续抛出问题,就是一声不吭,脑海里浮现往昔的欢乐幸福,真是悔不该当初。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做了,任何后果都要担当。

像这样的审讯,每天都不厌其烦地开展,往往都是毫无所获。按规定,许善猛一个处级领导干部,没有进入京都1号基地的资格,都是老虎级的案犯才够格送到“华夏历史研究中心”研究研究的,不过因为他的案情线索直指“母老虎”,所以破格“调动”了。

当前,全国掀起打虎高潮,对于虎的级别划线是省部,老王统领纪委以来,已经打了100多只大老虎,还有不断扩编壮大、业绩辉煌收不住的喜人势头,赢得了全国人民的高度赞誉,圈内却流传了“宁见阎王,不见老王”的说法。

此刻,“母老虎”就被关押在隔壁,与许善猛这下下级做邻居,由中纪伟赵胜民亲自审讯。

“你凭什么抓我?”

吕山娴来个先声夺人,耸的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对面的赵胜民责问。她被城区看守所刘福所长这个小兵,大老虎被小人物逮住后,直接从特警大队转移到一号基地,严密地“保护”起来了。

赵胜民,******监察二室主任,专司打老虎的赵主任,见过的阵势多了,更大的老虎都逮了好几只,当然不会被她的话吓唬住,笑眯眯地说:“当然有凭据,我们纪委不会乱来的。”说着,将一份通知书递过去。

这是一份双规告知书。

吕山娴疑惑地接过告知书,看到双规事由“违反党纪”后,心里不由得放了下来,绷紧的玄暂时舒缓过来,这证明组织还没有掌握自己的违法行为,仅仅是“违反党纪”看来问题不大。如果她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一号基地,心弦就不会放松了,反倒绷得更紧甚至蹦断玄,直接崩溃!

“违反党纪?违反党纪……”吕山娴念叨着,心里不断回想,党纪最基本、最容易触电的是,吃喝玩乐等生活作风方面,其中最容易曝光的就是私生活,自己以前确实面首不少,最喜欢小白脸、小鲜肉,不过随着纪委“紧箍咒”念的越来越紧,网络曝光监督越来越多,再加上自己已经年逾六十,对那方面的需求和兴趣减少许多,确信没有这方面的把柄,她理直气壮地追问:

“我违反了那条党纪?”

“生活作风有问题。”

“生活作风?”果然,违纪最容易触发的私生活,成为自己这次双规的缘由,她冷笑不已:“生活作风问题,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你们还揪得了我有生活作风问题,肯定是造谣捏造,我要抗议,要你们公开道歉恢复我的荣誉。”

身正不怕影子斜,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对自己的私生活,吕山娴十分有把握,已经好久没有那档子事了,现在还拿出来搞自己,太可笑了,有底气说话就是硬气。

“生活不检点,发生婚外情。”赵胜民主任不动声色,说话很平和。

“婚外……”吕山娴涨红着脸,再度愤怒:“诽谤,绝对的诽谤!”

“有名有姓,绝非诽谤。”

“那,谁?”

“伍杰。”

“伍杰?哈,伍杰、伍杰……”吕山娴不停地冷笑,语带讥讽:“赵主任,你也勉强算省部领导圈的人了,难道你不知道,伍杰是我的丈夫吗?这也算婚外情吗?也算生活不检点吗?啊,主任大人?”

“知道啊,京城谁人不知,伍杰,五爷的大名啊。”赵胜民主任不咸不淡地说。

五爷是帝都城北区的地头蛇,他不但冷酷无情,要人性命时仍是一副弥勒佛乐呵乐呵的笑脸,最关键的是,他的妻子是帝都排名极为靠前的高官,令他黑白两道通吃,成为全城恐怖的代名词。

他的靠山也就是眼前这位“母老虎”,吕山娴。

“知道,那你还——”

不等她话说完,赵胜民主任笑吟吟地说:“可是,你们早就离婚了呀。”

伍杰和吕山娴夫妻俩早就貌合神离,只是因为共同生育一个儿子,还有共同的利益捆绑,才没有最终离婚,夫妇俩早就各过个的,互不干涉感情生活。这样各“吃”各的好多年,后来担心影响不好,特别是伍杰打着吕山娴的旗号,捞得太多令他们心里不安,俩人合计还是离婚安全点,就算伍杰出事了,也不至于祸害到吕山娴。

如意算盘打得精,五爷在黑白两道更加肆无忌惮,而吕山娴也继续罩着他,更何况知道他们离婚的事不多,政商界争相恐后进贡。

“哦,是离婚了。”

吕山娴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茬,当初为了规避风险,这回却成为“违反党纪”的由头,她心有不甘:“就算离婚了,那也是我的前夫啊,这算哪门子不检点啊。”

“就算是前夫,也是婚外情,这道理不用我再讲了吧。”

听了赵胜民主任的话,吕山娴哑口无言,离婚后就不是夫妻生活了,也就属于“无证驾驶”、婚外情了,这道理很浅显不容自己狡辩。还好,这不是什么重大的违法违纪行为,最多一个纪律处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她既不甘心又好奇:“你们有证据吗?不会是推敲办案吧。”

“当然有。”

愕然,脸涨红如朱砂,吕山娴回想起在密室的那一幕,不会被监控偷拍了吧?密室安装整套的隐秘系统,花好几亿美金从中情局悄悄引进的设备,能够绝对屏蔽嗅觉、视觉和电子探测、声波共振、碳十四检测,就算美国卫星也探测不到,号称全球最安全的安保系统。

这是唬自己,纪委审讯最喜欢一惊一乍的,虚虚实实,吕山娴心里稍微安下来,她不屑地说:“不会是PS的那种小儿科把戏吧。”

赵胜民主任不愿在这方面多费口水,他说:“要不,您亲自检验,是不是真实的证据?”

“这——”吕山娴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应答:“行。”

啪——

熄了灯,投影屏幕徐徐拉下,屏幕立马上演岛国片。看到自己在颠鸾倒凤,吕山娴脸庞充满血色,当看到自己一把推开松松垮垮的五爷,满脸的鄙夷,她双手紧紧捂住脸庞,嘶哑地吼叫:“够了,够了,停!”

赵胜民主任给她面子,留一丝尊严,播放投影的时候,自己和别的工作人员都退出室外,听到吕山娴的嘶吼声,才进来“啪”的关掉投影。

“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我要向上头举报你们,投诉你们!”吕山娴不顾自己的形象,歇斯底里吼叫,反正这丑事也被偷拍一清二楚的,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违纪行为不算隐私,除非是你们合法的夫妻生活。”赵胜民主任指出:“更何况,这段视频没有向外传播,只有我们纪委专案组人员看了,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里负担。”

吕山娴听后,慢慢恢复情绪,平静下来整理整理思维,正色说道:“好吧,这违纪行为我认了,按规定大不了给我一个党内处分,我都接受,为这点事就双规一位副部级领导,你们中纪伟太过了吧。”

“双规是组织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赵胜民主任审讯不兜圈子,直言直语,这是他的办案风格:“这点违纪行为,只是一个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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