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胜利,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封赏。云舒不知道如果不能成功解决淳于焰的事,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却看到了,源源不断到府中的封赏。看着大家喜滋滋的看着那些赏赐,云舒只淡淡的捧了卷书在读。这些赏赐,自然是无法跟打一场仗所需的兵马粮草所耗费的银子相比的。
“小jie,晚上皇上赐宴呢,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荷蕊把赏赐都登记造册后,让人送去了库房,满头大汗的进了屋,却又开始唠叨云舒的事。
云舒倒了盏凉茶递给她:“你何必揽了这差使呢,府中有福叔,他还是要再点一遍的,你何苦受这累?”
荷蕊咕嘟咕嘟把茶一饮而尽,忙叫冤道:“小jie啊,皇上给王府的赏赐,自然是小jie的家业。那些人,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有手不干净的,顺走一半个珍宝就坏事了。所以呢,还是谨慎一些好。”
被荷蕊强大的思维模式大败,云舒半晌无语,不能说她说的错,只是她有些纳闷。荷蕊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财迷了?在云府的时候,云家也不缺银子啊。
若不是李言信当初先问李昶讨了云舒,云舒的命运也将和宋若菁一般无二,都要成为那个金色牢笼里的鸟儿。所以,云舒是很讨厌入宫的。可她偏偏是王妃,注定跟那个地方是脱不了干系的,每每入宫她便头疼不已。
不过,入宫也好,可以看看宋若菁。从她的反应来看,云舒断定她没有忘记云程,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何宋若菁为何一心要弃云程,而选择所谓的荣华富贵。从宋之棋的一路高升的官路来看,宋若菁是很得宠的。可是,依此换来家族的鼎盛显赫,她又得到了什么,值得么?
想到云程腰畔的玉佩,云舒心口就堵的慌。明明是两个相爱,不能忘记彼此的人,却偏偏生生的错过,连她这个看客都为他们不值。可是她也是无能无力的,宋若菁是个倔脾气,云程更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或许只有时间能消散他们的执念吧
平日里,云舒素喜穿白衣,只是入宫诸多忌讳,所以只能穿了一袭芙蓉色的裙子,上面绣着几朵绚烂的牡丹。腰间束了一条镶羊脂玉的玉带,斜束了一条白色的流苏带子。发髻绾的是一个简单清雅的百合髻,云舒捞了一根百合簪就要往头上簪,被荷蕊夺了回去。
“小姐啊,你看哪家的夫人跟你一眼素简?哪个不是描眼画眉的,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咱家又不是没有奇珍异宝,也不能让她们低看了去啊。”荷蕊小嘴吧嗒吧嗒的说了一通,说的云舒连连求饶,任她簪了几支蝴蝶宝石簪,又插了一支金海棠步摇。
看着镜中华贵艳丽的女子,云舒无奈的瞥了一眼荷蕊,这么一来,任是再低调也难掩锋芒了。深知李言信的野心,她一直也刻意的低调着,唯恐给他添什么乱子。所以,明明是如花般的年纪,整日里穿着中年妇人才会穿的冷色。
想到李言信的自私,云舒突然生出了几分怒意,他只顾着自己的野心,何时考虑过她的感受呢。既如此,她为何不能绚烂一次呢?
想到此,云舒沾起案上的胭脂,在脸颊上扫了两下。顿时,镜中的佳人一双星眸熠熠闪辉。玉面桃腮,生生的添了几分妩媚之色。两片樱唇,若含朱丹。气若幽兰,媚而无骨。加上一袭淡粉的芙蓉曳地长裙,更显得肌肤胜雪,妩媚雍容了。
金色的琉璃瓦,在宫灯的映射下,添了几分朦胧之色。似是灯下的黄金,少了几分犀利,多了几分柔和。廊上彩绘的画是瞧不真切的,除了满目的灯光,皇宫看起来跟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若非要较真,也只能说房子大些,屋子多些,下人拥挤了些吧。
李言信跟李昶回禀淳于焰之事,顺便留在宫中参加夜宴。所以,只荷蕊陪了云舒进宫,云舒懒懒的走着,总觉脚下虚浮无力。到最后,只得让荷蕊去传了肩舆,这才不至晚到。
云舒刚刚坐定,李昶便身着一袭明黄的龙袍在陆皇后的陪同下而至。众人山呼万岁后,重新坐下。云舒四下里看了看,竟不曾见到宋若菁。按说她那么受宠,李昶应该会让她参加家宴的,谁知今日竟不见她的踪影。
“这次不费一兵一卒,能解决北齐太子之事,信儿居功至伟啊。”李昶威严的扫视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李言信身上,由衷赞道。
李言信忙道:“儿臣不敢贪功,全仗七弟指挥有方,加上云校尉身入虎地的功劳。”他果然谨慎,把功劳全给了李言和和云程,像是白当了一次皇差,白跑了一次腿一般。这也正中李昶的心意,毕竟他最疼爱的还是李言和,总不希望别的儿子遮盖了爱子的光芒。
李昶点头笑了笑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敬儿腿受伤,倒是让你们几个磨练了一番。云程也是个可造之才,凉州之战,他已初露锋芒。这次,只身到北齐,竟然可以在短时间立下如此大的功劳,朕也不想埋没这个少年英雄,便升为参将吧。”
李言信算盘打的精妙,纵使他没得什么好处,可云程毕竟是他的人,云程握的兵权越多,他以后的胜算就越大。李昶自然是不知有禄王相助之事的,以为云程一人之力,让淳于焰自顾不暇,无奈妥协的。
“咦,怎地不见珍贵人呢?”李昶四下里看了看,奇怪的问。
容妃笑道:“看来珍贵人,真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啊,家宴没开始时,她曾打发宫里的首领太监来,说是身子不适。臣妾已经派太医去瞧了,皇上放心好了。”
云舒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李言信一眼,什么时候宫里多了一个珍贵人呢?难道自己的表姐,这么快就不受宠了?月余的时间,就有新人出现了?
李言信低声解释说:“珍贵人便是你表姐。”
云舒听到这消息,是又喜又忧,这样的荣宠,对于刚进宫的宋若菁来说,未免太快了一些。她本就得圣宠,早成了众人眼中的刺,纵使有君王的宠爱,凭她一个弱女子终是难以对付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