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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暗痛

慕容馨一脸难为情,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们当时走的不是匆忙嘛,我暗中联络了千手剑和无影刀但却忘记说联络的方式等到了杨柳镇,姐姐问我时,我才想起可又怕失了面子,于是我就出去找。可没有联络方法,我又能去哪里找呢。于是,我就在镇里转悠,突然有两个拿刀持剑的人问我,你是不是慕容家的小姐时,我也没想太多。他们又说了一番,如何受我爹的恩惠。于是我就信以为真了。”她当真是天真的紧,才被人如此的利用了。

可这么一来,更加的惹人怀疑了,这分明在云舒和慕容馨离开时,就被人盯上了,然后又刻意安排的人。为的就是带慕容馨和云舒离开燕国,待到了边境时,才对他们下了迷药。若是提早把他们迷昏,李言和在关卡那里,自然会交代好一切。所以,林虎冲和薛中飞才会一路上博取她们的信任,想方设法的逃过燕国兵士的搜查,而不是过早的把她们迷昏。毕竟是在燕国的国境上,带两个配合的活人离开,要比带两个昏迷的人离开要简单多了。

云舒想想,后怕不已,皱眉道:“我们在罗阳城时,曾遇到了完颜晴的人跟我们抢房间,当天晚上,我就遇到了刺杀。虽然后来化险为夷,但那个叫林虎冲看尸首的眼神,却着实让人觉得奇怪。而且处理个尸首按说,是不需那么长时间的,难道他是去见了什么人?后来,我被完颜晴的人捉了去,在囚室中,虽受了些皮肉苦,却也不致伤了性命。那个红衣丫头,口口声声说,淳于焰是因了我,而拒绝了完颜丞相的提亲。按说,她吃醋了抓我,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淳于焰把我关在北齐的院落里。可为何,在罗阳的时候,她就派人动了手呢?那天,红衣丫头抢院子时说,院子被她家小姐包下了。可见,那时完颜晴已到了罗阳城。她去罗阳干嘛呢,难道淳于焰那时在罗阳?”

云舒说着心中的疑惑,可总也解释不通,这些事串在一起,似乎是没有破绽。然而,仔细的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

慕容馨惊叫一声:“姐姐,你曾经被完颜晴的人捉去过?”云舒昏迷之后,再没见过慕容馨,后来她被禄王的人找回来之后,云舒怕她心里难过,也没跟她说过这些。如今,她听到这些,难免要吃惊了。

“还有馨儿,在风裕关昏过去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而是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后来,禄王把她救出后,我才又跟她在了一起。禄王说,是从一个荒山的院落里把馨儿救出来的,但那日在禄王的后花园里,馨儿却问我是不是唱过曲子给她听。当时,我就怀疑了,我舞艺或许差不多,但从小到大,却是没有唱过曲子的。而且,馨儿说的那首《妾薄命》,只有在最热闹的青楼里才能听到。这也是我苦苦想不通的,到底是谁截去的我们?”云舒瞥了一眼慕容馨,拉过她的手,继续说着心中不解之处。

李言信用筷子敲着酒杯,口中喃喃道:“青楼禄王”

云舒知他心中所想,迟疑了一会儿才启口说:“怕不是禄王吧,若是他,何必要费这么多周张呢?而且,救馨儿的时候,他也受了伤。那伤我见过,很重呢,若不是救的及时,怕是一条命就没有了。关于青楼还是荒山,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吧。”云舒向来是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禄王将她从完颜晴手中救出,又为了救慕容馨,差点性命不保,她怎么也不肯怀疑他的。

“能解开这一切的,恐怕只有淳于焰了。”李言和淡淡一笑,引得李言智哈哈大笑。也是,只能拿这句话当笑话听了。几人一直对立,淳于焰又怎么告诉他们真相呢?若是透出什么口风,倒是白白的牵出后面的禄王了。至少现在,禄王是他们的盟友。在淳于焰一事上,禄王也出了不少的力。

云舒叹息了一声:“不知薛大哥现在怎样了,那日看淳于焰的神色,似乎是不知这件事一般。那么,截去我们的人,究竟是谁呢?”薛中飞冒死背叛后下落不明,一直是云舒心中解不开的心结。从薛中飞的一言一行中,她都能看出他不是坏人,而且,或许是他被人威胁着,所以才不得不做这样的事。

李言信拍了拍她的背,安慰说:“你莫多想了,正如我说的,若是那幕后之人别有用心。你那薛大哥,纵使被捉到了,,也会性命无虞的。你和馨儿都回来了,那么能牵着我们的,也只有你这个救命恩人了。我答应你,无论到时候他们要求什么,我都会尽量保护你薛大哥性命就是。”

云舒瞧了瞧旁边吃的正开心的漠漠一眼,心中又想起漠雨,言辞不免激烈了一些问:“若是有关你们的大业,你也会救他么?”她很想李言信干脆利落的答一声是,或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但是,迎接她的,却是李言信飘忽的眼神和沉默。

他的野心,云舒不是不知道的,而且,一直以来,还暗中尽力成全。在他没有告诉她之前,一直也没有挑明。她自我安慰着,他或许怕她担心,待到成就大业之后,才会把一切据实相告。

而如今,在薛中飞和他的大业的问题上,他却选择了沉默。云舒也并非要求他,一定要为了薛中飞而牺牲什么,只是他的态度,却让她很是寒心。自从与李言信成亲以来,李言信对他百依百顺,关心也无微不至。那些不知情的人,还说荒唐王爷因了云家女儿转了性子,她也一直生活在自己期望过的美好生活的幻想中。

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一句话,或许就考验了一个男人的真心。或是觉察到云舒的不悦,李言信揽了她,低头许诺:“我尽量好么?”

云舒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心却像是被泼了冰刀子一般,又冷又痛。虽勉强吃了一口菜,却是食不知味了起来。

以后,李言信得了天下,还会如此这般对待她么?他若真坐上了那个唯我独尊的位置,坐拥后宫三千佳丽,那个时候,她云舒还会是他心尖上的肉么?想到为李言信付出的一切,云舒心中酸酸的,在心口绵延的疼痛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若不是真爱,又怎会动了心。如不是动了心,又怎会如此的心痛呢?

李言和与他们的桌子离的很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见席间气氛有些凝固,忙转移话题道:“六嫂能如此机智,还能为我们拉来一支盟友,和真是佩服的紧啊。这次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这件事,仔细想来,竟全是六嫂的功劳了。”云舒却是做了不少努力,但按照他说的,全是云舒的功劳却是有些夸张了。但云舒现在心情低落,乍听他这么一说,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感激的冲李言和笑笑,云舒举起酒杯道:“七弟把妾身说的脸都红了,不过巧合罢了,哪里就那么神勇了呢。”说罢,将杯中之酒慢慢喝下。在花园的簪花之举,让云舒对李言和一直敬而远之,刻意的与之保持着距离。但今天李言信的态度,让她极其的不快,一时间竟然使了性子,主动的敬起李言和酒来了。

果然,李言信的眉心皱了皱,夺了她的酒杯道:“莫喝那么多的酒,伤身。”若是李言信刚才的态度明朗一些,他这句话,必会让云舒甜到心底。但他的犹豫,却成了云舒心头的一根刺,想起来就痛。他说这话,在云舒看来,就全是吃醋的小心眼之举了。满是关切的话语,也变的虚伪之至了。

李言和将杯中之酒,慢慢喝下,却是一脸苦涩之意。在丹云山上,惊艳和心动的不止李言信一人,但是他从小便不习惯与人争抢。就像他明知李言信的野心,明知父皇对他格外的偏爱,还是把宝座相让一般。眼睁睁看着李言信请李昶赐了婚,而他只能无力的借酒消愁。他并不笨,只是性子太过犹豫不决了一些,然而就是这个最致命的不够果断,生生只能看着云舒成为了他的六嫂。

如不是,若不是,倘不是人生哪有这么多假设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要她过的好就好吧,只要她永远的幸福,他也会为她开心的。一杯酒缓缓入喉,李言和心中苦涩的如同这杯酒一般,辛辣而又酸楚。从她的眸中,他能看出,她不开心。但她现在是自己的六嫂啊,所以,即便是她不开心,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有时候,一个犹豫之间,错过的便是一辈子。或许,有些事,还能弥补。但是,有的事,却是要成为一生的遗憾。而李言和的这个遗憾,到白发如霜时,依然会疼到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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