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见刘一守怒了,而他也没料到眼前的书童什么都不会,方愁眉紧锁不知该如何应对,就闻刘锦道:“祖父,他还会《大学》《中庸》《论语》他对孙儿的课业指教不少,他是见了祖父你的威严才拘束了。”
他,他在干嘛?为何这小子要帮忙唬弄,照理说他该清楚……
花语红低望着身前刘锦小小身躯向前微弯向刘一守的背影,疑惑了起来。
“哦,吼吼——”刘一守捋须干笑着一松紧绷的冷脸望着花语红道:“见老夫有何好紧张,你要照顾好锦儿的课业,往后也亏不了你,把头抬起来,不用拘礼。”
花语红闻见刘一守的笑声心里才放下了掂起的紧张,既然刘一守要她把头抬起,她也就毫无顾虑地将头抬了起来,杏眼直望向了刘一守。
刘一守脸收为严肃,微眯狐光细眼冷冷望看了会花语红,便转眼看向刘锦问:“今课业学到了哪里?”
“《论语》《诗经》已学,孙儿方自学到《大学》。”
“嗯,好,呵呵。”刘一守满意地点着头,严肃冷脸展出笑颜道。
“禀相爷。”
此时,刘一守见一小厮踏入了花厅躬身道,便问:“何事?”
“皇商买办秦老爷与晋州来的王老爷已在跨院候着。”小厮禀道。
“请他们到花厅来。”刘一守对那小厮道毕,又转而向刘锦道:“别总在屋内习字,偶尔也该多活动活动,记着别去花园南边。”
“孙儿,明白。”
“锦儿去吧。”
刘一守道毕,刘锦一转身便出了花厅,花语红自跟在他身后也踏出了花厅。
刘锦跨出花厅,走在花厅外的庭院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小脸才松懈了下来,露出了原属于他孩童灿烂的脸庞。他本以为他的祖父刘一守找他是为了后花园南边的事,却没想他祖父是为了关心他的课业,只考了些诗句,看了下他的新书童。
“小少爷,小少爷……”
花语红随在刘锦身后,对方才刘锦忽然帮她打马虎眼的事还介意着,便试探着轻声唤了唤前面的刘锦。
“何事?”刘锦留住脚步回身将稚嫩显着疑问的脸抬望向了花语红问。
“不知小少爷是如何知道小的读过如此多的书,小的哪有指教小少爷,真是不敢当。”花语红杏眸一转,樱唇一微道。
刘锦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乌溜的眼眸中透着“你有把柄在我手中”便不语了,一个回身朝前方一道瓶形花门走去。
那副如此奸诈的相容竟能显在一个十岁左右的黄口小儿脸上,这祖父似狐那孙子岂能如羊,花语红心里倒吸了口凉气想着,抬脚跟在刘锦身后。
花语红才行出瓶形花门就见秦快与王贵喜跟在方才向刘一守禀报的那个小厮身边朝她这边迎面而来,且那王贵喜手中还提着个用皂锦布包着的包裹,这吸引了她的目光。
两层高,两盒子,拜见相爷,然不成是……
“你不走,磨蹭什么?”
花语红见秦快、王贵喜与自己擦身而过,她便停住脚步回头顺望向秦快与王贵喜走入瓶形花门的背影心中寻思着,就闻见身前不远刘锦稚气的话语。
“哦——”花语红随口应着,回头向前迈了小小几步,就一捂肚子道:“哎呀,小少爷小的想去茅房。”
“回书房再去,你怎么这么烦人。”刘锦侧回过身望着花语红小脸烦躁道。
“不行,不行了小少爷,邪风骤雨说来就来,忍不得的。”花语红将脸做更痛苦,一蹲地摇头道。
“我回书房了,你自个找茅房去吧。”刘锦见花语红痛苦的样子反倒一笑,做了个鬼脸,一甩袖便回身奔跳着朝他书房的方向行去。
花语红蹲望着刘锦走远,就将身子站了起来,微露洁白石榴晧齿一笑,转身巡望了下身后花厅的院墙,见墙边一角有条小路,她便奔那里跑了过去。
那小路是条左右两座高耸房屋墙隔成的小道,一边的屋墙与花厅院墙紧挨着。花语红见小路格局如此,便轻身一跃上了屋顶,猫着腰快步行至花厅院墙后,一个翻身落了地避到了花厅的后屋墙,又一跃身上了花厅的屋顶,轻踏房瓦,将身蹲了下来,伸出一手极小心地轻取出一块瓦片,就往屋下花厅内窥望去。
花厅内一张红木圆桌上,摆着两个油光发亮的红漆盒子,盒子已被打开,一座洁白放着脂润光泽,巧夺天工的白玉观音与一颗透亮晶莹鹅蛋大小的珠子分别躺在了那两个盒中衬着的红绢布上,刘一守、秦快与王贵喜都围站在了那张红木圆桌旁。
“客气,客气,你放心,只要晋州有空缺,那知府定当是你的。”刘一守低望着红木圆桌上的白玉观音与月明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道。
“那有劳相爷,秦某与王兄告辞了。”秦快向刘一守作揖道。
“不留在府中小酌。”刘一守捋须道。
“相爷盛情,改日王某邀相爷,还望相爷赏脸。”王贵喜微低着头,人与秦快已退到了花厅门边道罢,就和秦快转身在乔大的陪送下出了花厅。
秦快与王贵喜本该早将这白玉观音与月明珠送到刘相府中,无奈被花语红盗取,这两件宝物就在府尹衙门库中藏了几日,府尹本想等花语红案子审完在将两件宝物返还,但花语红逃狱了,案子就搁浅了,秦快又几经催促,府尹这才将这两件宝物发还给王贵喜。秦快与王贵喜没有宝物不敢冒然造访刘一守,就称有事,耽搁了几天,才重新给刘一守送了拜帖,又等着刘一守的邀贴,这才将宝物献给了刘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