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前。
南襄,顺昌二年四月初,都城京陵。
深夜,京陵城门紧闭,巡城的更夫方敲过四更天。
一袭黑衫衣,头脸罩着黑巾的人凌空踏步,翻身跃窜入了城南李员外府中,避入东跨院,靠到了李员外主屋的花窗前,扑闪着灵动的双眼,揭下脸上的黑巾,挂在夜空上的明月映照出张娇美的瓜子脸。
一指葱嫩食指放到了那张娇美瓜子脸樱红的唇上,香涎轻润葱嫩食指点向了花窗白纸,将那花窗上的白纸点出了一个小洞。随之,一手葱葱玉指从那黑色腰带裹着的蛮腰处,掏出支细竹管,伸入了花窗白纸上的小洞,樱红小口轻含细竹管的一头,朝花窗后的房内吹了股迷魂白烟。
之后,细竹管离开了樱红小口被塞回了蛮腰上的黑腰带中,那张娇美瓜子脸又被挂在耳际一侧的黑巾遮盖上了。
黑衫衣人的身影移行到了主屋正门,葱葱玉指从蛮腰上的黑腰带间掏出把柳叶短匕从两扇门缝中将门撬开,便躲入了房中。
李员外是户富裕人家,主屋中的八宝格上有碧玉圆盘,寿山名石,青瓷珍物,墙上挂着山水字画,名人墨宝。不过,躲入房中的黑衫衣人却没顾上这些,只在房内的抽屉柜子中摸索着,但没有所获。
床帐内,李员外与妻子发出了翻动身子的细响,正摸到床尾一具小立柜前的黑衫衣人露在黑布巾上的那双秀眉微微蹙了一下,不过很快那双秀眉又松展开了,秀眉下的眼眸转忧为喜。
一手葱葱玉指扶握小立柜上的一把铜锁,另一手两根葱葱玉指从蛮腰黑腰带间掏出把铜丝弯成的小钩伸入锁孔撬拉,“咔”的一声,铜锁开了,一双纤手将小立柜的红木雕花柜门打开。
小立柜内上层叠着些上好布匹,中层有个小抽屉,小抽屉一下被那一手葱葱玉指拉开,抽屉中放着个不大不小上了一把如意小锁的锦盒。
黑布巾上那双灵动眼眸透着喜悦神色。
那一手两根葱葱玉指上捏着的铜丝小钩再次钩撬开了锦盒上的如意小锁,锦盒被翻开了,锦盒中装着雕刻精致的翡翠玉白菜,在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中,闪着脂润光泽,一手葱葱玉指抚过那颗翡翠玉白菜,锦盒被快速关上,包入了一张方形黑布中,小立柜的红木雕花柜门被轻掩上。
黑衫衣人一手中提着个黑包裹蹿出了李员外的主屋,回身在主屋外的门上钉插上了一撮狗尾巴草,便凌空跃踏翻出李员外府中,朝京陵城北窜去,消失在了京陵城北的房落中,此时已过五更天。
辰时,京陵府尹衙门外的鸣冤鼓“咚咚”地被李员外家的一位老仆敲响了。
“堂下何人?”
府尹方才起身还未用过早食,打着哈欠摆着一张臭老脸步入公堂,坐到了公案前望着跪在公案下李员外家的老仆懒懒捋须问。
“小人,城南李文员外家的仆人。”李员外家的老仆恭敬答道。
“为何事击鼓?”府尹将身懒靠到椅背后,半眯上睡眼惺忪的眼睛问。
“我家员外的翡翠玉白菜被偷了,今早在房门上见了这撮狗尾巴草。”李员外家的老仆从袖内掏出一撮狗尾巴草,以双手举在额前道。
“大人,府尹大人--”坐在公案一旁案桌前做着笔录的师爷见府尹已闭上眼睛,状若睡着,起身几步上前轻推了下府尹,轻声唤道。
“师爷,怎么又是狗尾巴草?这已是第五撮狗尾巴草了,洪捕头的比限将至,先打他二十大板,命他快快查来,退堂--”府尹话毕,睁开眼睛,便起身走入了后堂。
“这,这……”李员外家的老仆见这情形不知如何,慌忙看向了师爷。
“你先回去吧,这事还要追查,若有下落自然会传。”
“那,那小人告辞。”李员外家的老仆起身,给师爷点头哈腰行了礼便出了府尹衙门。
“啊,啊--”
李员外家的老仆离开不过片刻,府尹衙门院中,传出了洪捕头被杖打**的痛苦喊声。
“混蛋,你们是不是兄弟,出手这么重。”洪捕头已过不惑消瘦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一手捂着臀从趴着的长凳上坐了起来,怒道。
“这不是得让大人听见吗,不然还不说我们兄弟偷懒,不办事,改日请洪捕头喝酒便是。”站在一旁手持杖棍的年轻衙役,望了下周围其他三个年轻衙役,目光回到洪捕头痛苦的脸上道。
“我看喝酒就免了,再不抓到那狗尾巴草大盗,我看我这屁股早晚要开花。”洪捕头弓着身说着下了长凳,一瘸一拐的朝府尹衙门休息的房间走去道:“给兄弟拿瓶药酒来。”
“是,是--”洪捕头身后的衙役们应着声,有的上前忙去扶他,有的散开去找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