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他的嘴唇温温热热的,好像渴了很久,嘴皮干燥紧绷,她好似碰到了一团软软的棉花糖,粘在嘴唇上甜得化不开,或许因为糖融化的缘故,他们的唇粘在了一起,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他的眼睛好美啊!就算睡着的时候也那么美,整张脸干净得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只是他的眉头为什么微微皱着?
不开心吗?
还是做着什么可怕的梦?
梦中,何翌萧慌乱地望着四周,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这是一条冗长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脚下的石板路被磨得光滑,两旁是拥挤的民房,家家户户将衣服晒在门前,墙角的沟渠布满了青苔,一只小黄狗摇着尾巴经过,抬眼,顺着狗尾巴探去,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女孩今天穿着一条浅紫色碎花裙子,比身边的蝴蝶还要美,一双白色的小皮鞋踏着线条前进,走两步,退一步,低着头与自己的影子对视着。
她的脸圆圆的,粉粉嫩嫩的,眉眼间写着‘不开心’三个字,他隐身于一片衣服的浪海里,鼻尖弥漫着洗衣粉的柠檬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走过……
一阵风吹过,他拨开衣服,一张痛哭的脸与他对视着,怎么眨眼之间女孩长大了呢!她的身上为什么穿着洁白的婚纱?
精致的妆早已哭花,头发散落在脸颊处,她失声痛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取消婚礼?”
对啊,他为什么取消婚礼?
“何翌萧,为什么……”
“我……”他想说什么来着?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有人封住了他的唇不让他说话,不许他解释,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痛苦……
林语梦闭上双眼,清晨的阳光透过无色的窗玻璃洒在脸上,皮肤暖洋洋的,真想停留在这一刻。
何翌萧,你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可爱多了!
然而……
睁开眼,他的心猝然加速。
砰砰砰……砰砰砰……
这是真的吗?难道他在梦里?
不!这不是梦!
灼热的气息袭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只不过梦里的林语梦是哭着的,醒来时却是……
小色女!
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吻他,这样的亲亲会有感觉吗?
身体里,某种激素开始作祟,猛然间,他撬开了女人的牙齿,翻身扑在了她的身上,“呜……”
她轻哼一声,怎么会这样?
原来这不是梦!
林语梦,看看,你做了一件多么丢人的傻事!
“放……开……”勉强挤出两个字,她被人死死地按压着。
迷离地对着她,她的五官,神情正无限放大,放开她?怎么可能!
这个何翌萧,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翌萧,你这个王八蛋!”她在心中呐喊,可恶的人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她用自己的方式在抵触着他,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搂着她的双手越来越紧了?好像什么地方正发生着变化……
天啦,他该不会是……
瞪大了双眼,她确定了猜想,一定是这样!
伸出腿,狠狠地朝他踹去,一阵闷响砸在地面,莫约是骨头磕到地板的声音吧,她吃痛后惨叫着,“啊……”
还有什么比此刻更窘的呢?明明她想将他踹下去,可是……他太重了!掉下床的人是她!
好疼啊!她揉揉自己的小****,本来肉就不多,这么一摔会不会变形,会不会一边大一边小呢?
恶狠狠地瞪着他,该死的何翌萧,每回遇见他准没好事!
而这个男人呢?
悠闲地撑在病床上,露出诱人的胸肌,胸口浮现一道浅浅的沟壑,配合那张完美无缺的脸,简直是引人犯罪!
今天真奇怪,他的眼眸变成了深褐色,醉人的颜色。
“看什么看?”凶巴巴地骂了一句,伸手抹掉嘴角的痕迹。
“我看你活该!”
“你!”她迅速爬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混蛋!”
而下一秒……
僵直在半空中的手再也无法动弹,目光不由得落在支起的小帐篷上,这个人除了一条四角小内内,身上竟没有穿衣服,他……他在耍流氓!
“死变态!”松开手,被子落在他的身上,于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她双手捂住了眼睛,刚才看到了什么?
她不是故意的!都是他,都是何翌萧这个臭男人!
而他呢?云淡风轻地斜倚着,以一种近乎妖孽的姿态对着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女人害羞的全过程,好可爱,这样的她才是他最爱的人。
“怎么你也会害羞?”
“你……”
“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没见过?”
“我……”
轻轻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躺下。”
“凭什么?”
“因为你老公有需要……”
一只拖鞋飞了过去,差点砸到他的脸,“何翌萧你不要脸!”
说完后,她埋着头冲进了洗手间里,呼吸有些急促,心跳有些紊乱,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好好正视周围的环境,这是哪儿?
好像在医院里,周围充满了浓烈的消毒水味,错不了。
她晃了晃脑袋,究竟怎么回事,明明昨晚……她试着慢慢回忆,雨夜里,她好像被某人压在了引擎盖上,像只鹌鹑动弹不得。
然后呢?难道他向她施暴了?
一定是头部受到了撞击,不然,她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一切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然而更可恶的是,这段期间何翌萧不知占了她多少好处。
敲门声响起,她似触电般抽搐一下,“干嘛?”
“掉马桶里了?”
“滚,别烦我!”镜中,她的嘴唇微微红肿,都是他干的好事!
“出来,医生待会过来查房了。”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开启,她微微露出一条缝隙,眼睛朝门外警觉地打量着,当看到他穿戴整齐后,终于松了口气。
出来,站在他面前,眼神不自觉向下瞟去,不知这头种马消火了没有。
扑哧一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想要?”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他轻笑一声,“难道没人教过你,盯着别人的隐私部位很没礼貌吗?”
“我……”她欲哭无泪,糗死了,今天真是糗大发了。
尴尬之时,一群医生敲门而入,当看到林语梦穿着病号服站在房中后,医生瞪了何翌萧一眼,“病人的身体还没恢复,着凉了怎么办?”
何翌萧转而吼着她,“听到没有,赶紧去床上躺着。”
她气鼓鼓地与他对峙,最后还是妥协地回到了被子里,盘腿坐立着,“医生,我究竟怎么了?”
医生递上体温计,“昨晚你发高烧,三十九度五,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是这样吗?”她接过体温计放进咯吱窝里,“我还以为……”她还以为是何翌萧动手打了她呢!
“你以为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与他相关,却不是什么好的内容。
“没、没什么!”
医生问,“你感觉好些了吗?头疼不疼,身上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还好,就是……”就是嘴唇有些疼,刚才他吻得太用力了,好像要吃了她。
“就是什么?”何翌萧关切地问。
她白了他一眼,“就是看见你胸闷郁结。”
他打量着她,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刚才还趁机轻薄他,怎么现在变脸了?不对,为什么要用轻薄这个词?
将体温计递给医生,医生看到后,“体温降下来了,待会去做几项检查,没事的话可以出院了。”
“嗯,好!”她必须出院,公司的事还等着她处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刻也耽误不得。
接下来的检查并不复杂,当她离开急诊大楼后,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明明在医院里,周围也有很多散步的病患,可是,她竟生出了淡淡的浪漫之意。
曾几何时,他们也如此刻般并肩走在某条风景优美的小路上,沉默却幸福着。
“谢谢!”突然间说出的谢词令他惊愕,下一秒又恢复原貌。
“干嘛说谢?”
她没有回答,低着头,脚尖不自觉顺着地板的格子线行走,走直线,踩着一个个交接点,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明明没有阳光,可他的心却暖洋洋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愉快的事不复存在。
转身,他抱住了她,宽阔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身子,周围是长青的松树林子,植物的淡淡香味包围着他们,气氛越发暗昧。
他说:“林语梦,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她的眼睛有些失焦,重新开始……真的要跟他重新开始吗?
他这么霸道,脾气这么古怪,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的,是杜宪那样的人,温柔如水,事事迁就着她,偶尔的强硬也留在工作上展现,可就是这十分满意的人,却对她做了世上最残忍的事!
而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与她纠缠不休的人是他,甚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人也是他,这样的温柔有些熟悉,有些怀念,有些不舍。
她明白,何翌萧这么强硬的人能柔声说出这句话,一定爱极了她吧!
可她呢,该不该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