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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暴露行踪幽会惹牵连

“住手!”方丈一面喊时,一面将手中的念珠捏下几颗,弹向金宝的穴,金宝立即像一尊雕像,站在那里,手里还是持着那口宝刀。“禅师!”金宝不解地大声喊道:“难道您是乔装的好人吗?您到底是和那淫贼一伙的!……”“不得无礼!”悟善有些得意,他故意虚嗽两声,大声拦话道,“本来,我已经是刀下魂了,但是,方丈爷爷慈悲为怀饶我不死,带我来少林寺削发为僧,还为我取了新的法名呢!不信你现在就问爷爷。”“呸!哼!”金宝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很大的唾沫,露出超鄙视的神色。

“大哥,快放了金宝哥吧!谁见到害自己的仇人会不激动不愤恨呢?又不是死人。”宝钗在一旁看着往日冒犯自己未遂的小人得逞,此刻心中也异常愤愤不平。方丈沉默着,双方都是朋友,他真的不知帮哪一方好。宝钗用力掰开金宝的手,从他手里拿下刀来,吼也似的说:“如果你们都心软,那姑奶奶来替天行道,杀了这狗贼!”宝钗说到做到,但她正准备下手时,哐当一声刀坠落在地,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哎,从没杀过人,连鸡都没杀过。实在有些害怕!”她心里叹气道。悟善看刀落了,他神气地双手叉腰直笑道:“我就知道宝姑娘心里有我,不舍得杀我。宝姑娘是吧?”“放屁!”宝钗骂完便扭头走了。

“宝钗——!禅师帮我解穴。”见宝钗走了,金宝着急地大叫。方丈点点头,过去解了金宝的穴。“解药!”方丈问悟善。悟善似乎还有些不情愿地将解药丸慢吞吞递过去。方丈接过解药,趁金宝张口说话,把解药飞到了金宝喉咙里。小小一颗解药丸下肚,金宝顿感浑身神清气爽,好不舒服。“嘿嘿!谢了。”金宝对方丈说。方丈点点头,一边含笑说:“不要怪老衲这样做。我只是不想再造杀孽。冤冤相报何时了?放心吧!我会叫他将功补过,你们就海量些包涵下,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今后发现他依然屡教不改,不用说你们,老衲也会亲手杀了他的。相信老衲吧!”金宝没有耐心和方丈再讲道理,他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追赶宝钗去了。宝钗见后头有人尾随而来,心想一定是金宝了。如此想着,回头一看,果然是的。她心里喜不自禁地笑了:“这痴情郎!”

跟着宝钗来到树林。树林子里真幽静!一株株粗壮的苍天古树,长满一头茂盛的翠绿的枝叶,阳光四射,空气里散发着一种清新的草木的淡香。树枝上飞来飞去的不知名的鸟儿,“嘤嘤……”唱得正欢。在这空旷的林宇,人仿佛把尘世间的一切烦扰、恩怨都抛掉了,一身轻松。宝钗看到一只粉蝶,欲捉住它。“小孩子!要它不要我!”金宝摇头笑着,只愣愣地看着,并不过去帮忙。“哈哈!我抱住宝钗了。”金宝突然抱住路旁的一棵树直摇晃,摇得树枝树叶沙沙响,并笑嘻嘻大声道。宝钗气得蝴蝶也不捉了,忙跑过去用手不断捶打他,一边笑着说:“讨厌,都怪你。把蝴蝶吓跑了。再也捉不着它了。”金宝幸福地笑了,低头想去偷吻一下宝钗迷人的桃腮。

“救命啊!来人哪!……”忽然从不远处传来清脆、娇滴滴的女子的呼救声。金宝对宝钗说:“走!去看看。”二人便朝声音呼唤处赶去。

临近了,只见手,一只白玉般的秀手,若隐若现地浮现在清澈的河波里,惊起河面上一点花苞样的含羞的浪花。

“怎么办啊怎么办?”宝钗看着急搓手。金宝来不及脱下鞋,便纵身一跳,像鱼一样,迅速地游了过去,用他结实的大手抓住那只小巧的手。小手是那么细软、白净、滑溜,像泥鳅一样难得抓牢。金宝只好抱住小尼的身子,费力地带她游往岸上。

“好一个英雄救美!”宝钗说这话时,似乎觉得心里有些酸溜。救人要紧,金宝没有闲功夫理她,只忙着救人。他先是耐心地把小尼背到附近的一块能晒到太阳的平整的大石头上,然后,把小尼脸朝地平放着,自己则两掌使劲,一下一下地按住小尼的背部挤压。“哗啦啦……”呛入身体里的水,一点点流出来了……“谢谢你救我。公子。”小尼哭着说,“难受,呛水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呵!”金宝关心地说:“不用客气。应该的。”小尼想起此刻应该回庵去了,师傅应该等着水用了。但是她发现自己浑身都痛,没有力气。于是,她对金宝祈求着说:“麻烦你扶我起来一下好吗?”“我来!他帮你已经够多了。”宝钗白了金宝一眼,抢先将小尼扶起来。

“姑娘你住哪?要么我送你回去吧!”金宝看她走路直摇晃,没有什么力气,怕她路上出意外。宝钗不大高兴地说:“我看她能走了。不如咱们……”金宝严肃地说:“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天地良心。”宝钗看金宝要生气了,只好笑着说:“好。我陪你一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让我来扶她!”说罢,宝钗搀扶着小尼就要往前走。小尼道:“谢谢。还是让我一个人回去吧!真的不碍事。”宝钗望了望金宝,金宝点点头,宝钗就扶着小尼,三个人开始上路了。

“到了。前面就是。你们回去吧!谢谢呵!”走着走着,沿着山路弯弯绕绕,来至一座庵前。金宝和宝钗摆摆手,离开了。

进了庵,老尼见徒弟一身湿,便知道她肯定有事了。她扶小尼进屋,一边关心地说:“水心。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不小心?刚才送你的那两个年轻人是谁呀?”水心摇摇头,说:“我掉进河里了。他们只是路人。都不认识的。”老尼说:“怎么不叫他们进屋来喝两杯热茶?问他们的联系方式,好谢他们呀!”水心一拍脑袋说:“我忘了。这就叫去。”“算了。丫头,他们可能走远了。有缘的话,还会再见面。你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了。”“哎。”水心一边应允着,回自己房里换衣服去了。

再说那边,金宝和宝钗回到少林寺时,又急又累。在寺里寻了些吃的,就各自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午后的阳光,把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少林寺的墙上、地上……空阒的长廊里,远芳的影子也被拉得长长的,像个巨人。安静!四周没有人声。远芳突然想起心中的恋人,嘴角藏着微笑。他偷偷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自己刻的女友的模样的木雕,轻声自语:“宝贝,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多么地想念你呵!”

不巧,悟善刚好从长廊的拐角处走来,他看到远芳摸着手里的小木人,爱不释手。以他的警觉,悟善感到这其中肯定有戏。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赶忙藏到墙壁的另一面,只探出半截脑袋。再观看了一会儿,悟善更加有了把握,紧紧地一捏拳头,暗自高兴地心中道:“这家伙想是有了恋人了?厉害!他一直最得方丈宠信,如果我能拿出他偷情的证据,那就有他好看了,哈哈哈哈……”

远芳沉浸在苦苦的思念中,浑然不觉有人在偷窥他的隐私。

等。终于等到太阳下山了。思念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如此缓慢。远芳只觉得这半天,仿佛过了有半年之长。

看到远芳跳下走廊,鬼鬼祟祟从少林寺后门悄悄溜出少林寺,悟善赶紧随后跟着。跟踪这当儿,以他做小偷的资历,是个里手。

黄昏,随着星月逐渐升起,天空收起了白日里夕阳的最后一抹光亮。笼着满天星月的天空,像布满了棋子的棋盘,眼看着随意、凌乱,其实,每一步都暗藏着谋略。

“怎么了,你?”一见到兰心,远芳察觉她脸色不太好。兰心向来有什么大小事都会对远芳说,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兰心难过地说:“怎么办?我梦里说的梦话被师傅听见了,我大喊着什么竹子呀后山什么的,还有你的名字。她怀疑到我贪恋红尘了……”

“什么梦?”远芳好奇地追问。兰心边回忆,边给远芳讲述:我午睡间梦见了你,我们在竹林里见面,突然,刮来一阵飙风,一株很高大的竹子被刮倒了,横在我俩的中间。我慌了,大喊:“远芳!你在哪里?”只听大风里,隐隐有你的声音——“兰心,我的兰心,我在这!”风很大,风里飘着落叶和尘埃,我无法睁开眼。“然后呢?怎样了?最后我们见到了吗?”远芳不等兰心说完,焦急的冷汗,从额上顺势滑下来,他很认真地看着兰心,期待着梦里他们能有好结局。“然后,我……哎呀,记不大清楚具体情节了,只记得等大风过后,你被压在竹子下,我找人帮忙把你拔出来了。”远芳听了哈哈大笑,“你好可爱呵!我喜欢你!”说时,兴奋地一把搂住兰心的腰,将她抱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兰心最怕转了,她大声说:“放我下来,求求你了。”等远芳转累了,他才把兰心放下。下来之后,兰心就像喝醉了酒似的,站也站不稳,要靠远芳扶着。远芳任凭娇柔的她轻轻依偎在自己宽阔而温暖的怀里。倚着远芳,望着头顶密密织着翠绿的竹枝竹叶的天空,天空就像一只巨大的鸟窝,而鸟窝下面栖息着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想着未来,想着各自的身份。爱情的康庄大道,似乎通向了天上。虽然无比光明,却也遥远不可及。

“兰心兰心……兰心!宝贝蛋,你在想啥呢?”看着兰心陷入沉思,两只呆呆的眼,心不知飞到哪去了。远芳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并用食指和大拇指紧捏她的小鼻子。兰心不能呼吸,便回过神来。想着这些事,她还是放不下心,于是和远芳担忧地说道:“要么咱们改地点见面吧?”远芳说:“为什么?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呀!你看这片林子,不大不小,周围附近没有人家,且离少林寺、尼姑庵都路程不远……”兰心说:“可是我梦里泄露了秘密,或许,或许……哎呀!说不定这个时候,师傅正在跟踪咱呢!”“嗯。有可能”远芳用力地点头说道,说完他就仰头笑开了,笑了片刻后说:“放心吧!梦是虚的。谁信呀?咱们可别自己吓唬自己呵!”兰心在一边无奈地轻摇着头,心里道:“顺其自然。”

翌日,依旧是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像红艳艳的盖头,喜气地盖在了丛林里的每一株树的树梢上。兰心急匆匆要去赴约。肩上还挎着一个褡裢。不巧老尼正走过来,厉声问她:“水缸里的水你都添满了吗?火急火急的,要去哪?”兰心不敢看着老尼,她低着头,心里上下忐忑不安,只老实地回话说:“水都打好了。我去……去看一个朋友。”“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老尼穷根究底道。兰心扯谎大声说:“女的。她生日,约我晚上一同去吃生日饭。本来不想去的,我们吃素,但是她说为我准备了素食。”“师傅!走,陪水心去散步吧!您看,黄昏的山景多美呀!”水心在房里听到姐姐与老尼的说话声,赶忙迎了出来,娇滴滴地拽住老尼的袖子。老尼平时耐不住寂寞,水心活泼可爱,正好为老尼解闷。说到散步,老尼最喜欢了,她大笑着答应了水心。而对站在一旁的兰心,老尼叹口气说:“去吧!早些回来。外头呆久了怕不安全。”兰心这才松口气,朝老约会的地点奔去。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呵!方才还是晴空万丈,刚走到半路上,山峰上空就飞来一群乌云。风,蛇舞着,爬过竹林,弄出阵阵沙沙沙让人怵然的声响。天空往下筛起了雨珠子。兰心赶紧解下褡裢。从里边拿出把伞来。雨打在伞上打在周围树木的叶子上,清脆悦耳。但思君的兰心,却无心赏雨,只疾步一心寻找着雨声外,情郎的脚步。

果然不出所料。悟善跟到竹林深处,只听远芳朝着一个方向三声击掌,唤声“兰心兰心你出来吧!”只见一个相貌非凡,亭亭玉立的年轻尼姑,举着伞,悠步走了过来。悟善看得眼都直了。他微张开的嘴角边,淌出一束污臭的口水。他幻想着自己要马上跑上去,抱住那美人,狠命地亲。一口、两口、三口……他正想着,再看时,那尼已走近远芳,将漂亮的小花伞,举过远芳的头顶。远芳轻轻推掉了伞,说:“不碍事,我已经被打湿,你一个人遮吧!”和往常一样,这对情侣,在空阔的林子里,自由地交谈。倾诉着彼此心中的情。

回到少林寺,悟善等不及将雨淋湿的衣裳换掉,就找到方丈,神神秘秘说:“爷爷,不好了,大事不妙了。我发现了……”边说着,边示意方丈将旁侧的其他人等回避。等人都走开了,悟善凑在方丈耳边嗫嚅着:“我方才去竹林里玩耍,无意间发现远芳和一尼姑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什么?岂有此理!真是气煞老衲也!”方丈浑身一抖,怒火从眼睛里喷出。“这次有好戏看了!拆散一对是一对。哈哈哈哈!看你们还阻止爷爷玩女人。”悟善心里暗自狂笑,得意得忘记了自己是佛门弟子。

“一炮要双响。”悟善打算即刻就把这事也告诉尼姑庵里的负责人。如此想着,悟善偷骑方丈的宝马,火速奔往尼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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