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古今,无论男女,爱情并不是永恒的话题,生活才是。生下来,活下去,如果就这么解释生活,未免太不负责任,也太过鄙陋。在崔灿看来,生活是一种状态,或紧张忙碌,或闲暇舒适,心中始终满怀梦想和信息,有明确的方向或暂时还在迷途。
漫无目的毫无方向地如同无头苍蝇,为了吃,为了活,这是生存,而非生活。
精神文明高于物质文明,但却不得不建立在物质文明之上,正如生活和生存的关系,正如先吃饱饭才能谈得上其他,正如不少女人找对象必须有房有车有存款还必须长得帅。
“说那么多,就特么一个字:钱!”
当崔灿把爹娘喊进屋里,关上屋子,打开小匣子,看到匣子里几锭官家黄金的时候,心里边别提有不是滋味。人人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谁都知道没钱时万万不能的。现在虽然是个农民的儿子,但老子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奈我何?
别说现实中,崔子明和张氏连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看的目瞪口呆。
崔子明醒过神来,咔哒一下关上小匣子,咽了口唾沫,说道:“这金子,都是陛下赏赐的?”
崔灿点点头:“我本来不想要,他硬塞的。”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扬起来,“这个是程咬金那老头给我的,还说收我为干孙子,这个让我好好保存,以后可以拿着这块玉佩随时找他。”
崔子明问道:“程咬金?就是打鼓书里说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他还活着啊?”
“嗯,活着哩,六十多岁了,身体好的很,天天乐呵呵。”崔灿瞬间笑了。不过想想,这种朝代,人生七十古来稀,活过六十花甲之间已经算是高寿了,也难怪这种程咬金这种开国大将会被以为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儿子离开了屋子,两口子抱头痛哭。
白不易回到家之后,也抱着婆娘哭了一通,等崔灿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渍还没干。
“先生,咱们进京这么长时间,学生们都是怎么安排的?”崔灿关切道。
“背诵四书五经。考取功名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正所谓先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那就没有必要浪费先生我的口舌和精力了。”白不易终于恢复往日的严肃,一甩袖子,像极了高傲冷酷的王。
师娘沏好了茶端进来,让师徒二人畅聊。
崔灿其实想敲敲白不易的竹杠子,在宫里捞了这么多金子,还有陛下赐予的荣誉,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致富不如带领全村奔小康,而致富的前提是修路和教育。
“先生,要想富,先修路。先生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清高之人,想必会为乡亲们修一条好路的。再者先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想必也不会吝啬一些小钱,创办一所真正的学堂,而不是仅仅一所私塾。陛下赐给先生为人师表的金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崔灿摇头晃脑地分析道。
“正合我意。”白不易一拍大腿站起来。
真是没一点挑战性,崔灿本来还以为从白不易嘴里抠出点东西难于上青天呢,没想到两句话刚说完,就答应了。
办学需要有官府的承认,就相当于现代的营业许可证。
崔灿看到白不易朝自己看过来,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连忙摇头,“先生,你不会指望我过去县衙求个许可吧?这种事情,让我一个孩子去,恐怕不妥吧。”
白不易摇摇头:“先生我又不是走不动,让你去作甚!我且问你,办了学堂,教书先生去哪里请?”
“一箱金子八辈子也花不完,留着也没什么用,所谓重赏之下,必有良师。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只要薪资开的高,相信就是千里之外也愿意跋山涉水而来,为我大唐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要是先生不嫌弃,学生我也是可以暂时充当一下教书先生。”崔灿拍了拍胸膛,极为仗义。
你小子,有事没事敢敲先生我的竹杠,还嫩了点,这下中招了吧。
白不易心里笑得很开心,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虽然你年纪尚小,但见识毫不逊色与大人,腹内笔墨更是老天恩赐。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以你这样神童天赋,根本不需要先生,恐怕我也只是你不想被世人说成妖怪的一个屏障而已吧。别把先生当做傻子,现在该是你尽些责任的时候了。”
母亲张氏常说一句话:二十的精明不过三十的。现在看看还真是,前世不到三十,虽然是现代,但人世阅历不足,和读了万卷书的白不易想必还是有些嫩了。
被人看穿的感觉真心不好,所以聪明人总会令不少人讨厌。
“先生可知道,陛下正在考虑迁都洛阳的事情?”崔灿喝了一口茶水,“一旦迁都,先生创办的学堂必将成为朝廷关注的对象,到那时,不愁没有教书先生和优质学生。到时候,我这个神童学生,反倒帮不上什么忙了。”
“崔灿……崔灿……你家出事了,还不赶紧回去!”
门口忽然响起叫声来,惊得崔灿连忙站起来,不会是家里哪个老人又死了吧,前面刚死了爷爷,难不成这次死了二爷?不对,二爷早就驾鹤西游,是四爷?
一溜烟跑回家,死倒没死人,就是二大娘解氏在自家门口地上躺着打滚,一把鼻涕一把泪第哭诉自己被崔灿这个鳖孙绊倒磕掉了门牙,说崔子明和张氏生了个妖孽,要惯着纵着不管不问,嚷着要让赔钱看郎中,而此时此刻,自家的大门紧闭,貌似还从里面上了闩,不少族人在劝慰。
看到崔灿之后,正在地上撒泼的解氏立马跳了起来,上来卡住他的脖子,就往地上摁。
前世再大的力气,这辈子好歹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哪里敌得过野蛮夫人的劲儿。
“这死婆娘看来是要掐死我啊……”崔灿只觉得喉咙疼的要命,伸手去抓解氏的脸,也抓不着。索性有人喊了一声再不开门,你们儿子要被掐死了,崔子明扑通开了门,一把将解氏推了老远,重重摔倒在地上,上去抱着昏死过去的崔灿。
“灿儿,灿儿……”
崔子明见儿子被掐程这幅模样,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把崔灿递给赶出来的张氏,提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解氏走去。
“老三,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打你二嫂,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嫂子啊,咱爹这才下世,你想让咱爹死都不安生吗?”崔子善冲过去,挡在解氏的面前。
崔子明猛地伸手指向昏死过去的崔灿,说道:“要是崔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拿命来偿!”
在场的人人都看得见,崔灿脖子里被掐出的两道血痕,也都纷纷指责解氏不该对孩子这么狠,大人之间的纠纷碍不着娃子的事儿,拿娃子出气算什么?
崔子善恼得甩袖子走人了,留下一句话,“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
一场闹剧就这么匆匆收场,崔灿实在想不明白,本来此前磕掉牙的二大娘解氏已经走了,回家之后,为什么又忽然跑出来又哭又骂?后怕,像是忽然站在背后的拿着镰刀的死神。如果不是老子命大,又被你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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