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布笑道:“它们不是出来抓兔子,附近有个**台,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开始举行**仪式,它们是过来获取食物的。”
一听说**,梅青惊叫了一声,问道:“杰布,你说的**是不是书上写的,把死人的尸体喂鹰的**?”
杰布说道:“是的。”
马强一听来了精神,说道:“走!赶紧看看去,我还从来没见过传说中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梅青笑着,紧随其后。
钱教授和杰布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索朗占堆也只得跟着众人一起快步前行。
钱教授和杰布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仪式。连索朗占堆也没有见过,有时候索朗占堆打猎路过此地,总是悄悄地避开。**不是随便可以看,有许多的忌讳和限制。**是藏民们最普遍采用的丧葬方式,就是把死者的尸体运送到**台,由**师处理后喂老鹰。藏民们认为,一个人死后被背上**台,把最后的肉体奉献给大自然中的鹰鹫才算是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当他们到达**台附近时,**师正在用牛粪生火。钱教授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以免冲撞了忌讳。马强拿出了数码相机,钱教授冲着他摇了摇头。马强讪笑着,小声说道:“我偷偷地拍还不行呀?”钱教授目光开始严厉起来,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马强只好作罢,收起了相机。
长方形的**台,血迹斑斑,东西走向,东侧摆着两块大石头,石头上放着斧头、尖刀等工具。西侧立着一根碗口粗的石柱,上面系着一条白色的哈达。
**师点着火后,又在牛粪上面洒了些东西,隔着一定的距离,他们看不清楚是什么,不一会儿工夫,便冒起了青烟。**师盘腿坐了下来,摇起了手鼓,念诵了一番经文,然后,掏出骨笛吹奏起来。骨笛的声音有些怪异,声调倒也悠扬清越,好似凤鸣鹤唳一般。据说,**师的用的骨笛大多是用人骨做的号子。据考证,骨笛是人类最早的乐器之一,至今约有近万年的历史。
附近山中和周围天空的鹰鹫,听到手鼓声和笛声,振翅飞来,盘旋在**台的上空,有的降落在**师周围,围作一团,静静地等待着。
**师见鹰鹫们到了近前,便站起身来,打开了**台上的裹尸包,尸体的头部被弯曲到了膝盖处,似婴儿出生时的姿态,喻意是使死者以出生的姿态重新进入下一个轮回。**师有条不紊地将尸体展开,使其头朝西,趴在**台上,用石柱上的哈达固定住了尸体的脑袋。
然后,**师拿起了尖刀,在尸体背上,先是竖三刀,然后横三刀,接着便开始肢解,把尸体的肉割成了一个个小块,又取出了内脏、肠子等等,切成碎块,处理完毕,**师向周围的鹰鹫挥了挥手。一直很守秩序的鹰鹫们这才纷纷上前,你争我抢,吃起肉来,不一会儿工夫,便吃得干干净净。据说,这些鹰鹫从不伤害任何动物,被藏人称之为神鸟。
**师又拿起了斧头,把卸开的骨头敲碎,拌上糌粑,捏成小团,再用团块吸干台上的血水,然后又扔给鹰鹫,直到鹰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师这才开始收拾工具。收拾完毕,**师面无表情地向着钱教授他们藏身的地方,冷冷地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开始下山。
索朗占堆一眼也没有看,坐在一边,显得很安静,似乎在默默地念诵着经文。
扎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安祥地盯着远方,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兴趣。
梅青只看了一小会儿,便皱着眉头,用手捏着嗓子,走到了一边,不再去看。似是想吐,一直没吐出来。
钱教授、马强、杰布三人默然无语,一直看完了整个过程。
马强冲着索朗占堆喊了一声:“索朗占堆兄弟,起来吧,走啦。”
索朗占堆默默地站起身来。
众人背起了各自的背包,开始出发。
梅青一直一言未发,似乎早就憋坏了,一开口便嚷嚷起来:“天啦!西藏怎么有这种陋习?!太残酷了!”
索朗占堆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汉人死了埋到土里,宁肯把无用的皮囊一点点地腐烂,那不是更自私、更残酷吗?”
梅青一听,急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谁说我们汉人土葬了?那是以前,现在早就实行火葬了。你知道什么呀?你们藏民……”
“梅青,不了解藏民习俗,不要乱说话!”马强及时地打断了梅青的话语。梅青这人口无遮拦,他生怕她又说出让人生气的话来。
钱教授说道:“小马说得对,不懂的不要瞎说。我们国家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各民族有各民族的信仰和习俗。”
梅青对钱教授一直十分尊敬,不再多言,不服气地扭了扭身子,往前急赶几步,走到了最前面。
杰布带着扎巴一直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一言不发。
马强看了看梅青的背影,笑了笑,不再搭理她,然后,好奇地向钱教授问道:“钱教授,你说,藏民是不是全部实行**?他们为什么会用这种特别的形式?”
钱教授笑道:“这个问题还是让杰布回答吧,他能比我解释得更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