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阳光普照,转山的人们在朝圣道上虔诚地走着,有的甚至是一路的磕头长拜。洁白的经石堆、长长的五彩经幡旗成了人们虔诚的赞颂和精神的寄托。古老而永恒的朝圣道,经过信徒们数千年无数次的踏行,已经成为一条通往圣地的大路,人们把美好的期望寄托在这条路上,以求获得永恒的慰藉。无论是信徒、僧人还是旅行者,走在这条路上便能感受到来自宇宙深处冥冥的奇异魔力,心灵迸发出超乎寻常的灵性之光。
到了冈仁波齐附近,下了车,梅青便开始夸张地大呼小叫,她还是头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她激情澎湃的样子,仿佛即刻间便要赋诗一首,或是写出一曲千古绝唱,可惜的是,除了“啊”了几声,再没了下文。引得许多游客远远地看着她,她愈发地得意。可能是她认为,游客们垂涎于她的美丽。
马强算是倒了霉,本来是每人背一个包,里面装着一些必须的物品。梅青叫嚷着背不动,马强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一个袋子,装了她一半的装备,自己背着一个大包,胳膊上还得挎着一个小包。
当他们翻过了一座山,到达死亡谷附近时,马强便决定把挎着的半个包给扔掉。找到魏摩隆仁,还不知要走多少路,翻多少山,这样耗下去,怕是自己体力不够。万一,路上梅青再闹出个妖蛾子,自己再没了精力,岂不是把大伙儿也给连累了?马强是一个聪明、豁达,也比较明智的人。
梅青出了个主意,不如让扎巴帮着背。
马强气得差点没把踹她下山去,马强说,亏你想得出,扎巴是大伙儿的保护神,万一有什么情况,扎巴冲得不利索,大伙儿的安危交给谁?
到了此时,马强已经从心底里认可了这只很特别的藏獒,它少有的深稳和出奇的冷静让他叹服。马强一直认为,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之间的较量,最后的获胜者肯定是始终能够保持冷静的那一位。这一点,也是马强与生俱来的过人素质,才使得他在几次的生死边缘全身而退。他和扎巴找到了默契,找到了共鸣。
一路上,梅青不停地絮絮叨叨,除了马强训斥她几句,几乎没人和她多言语。
钱教授和杰布心中一直在想象着香巴拉究竟是怎样的地方?一直在琢磨着这些天遇到的一些奇异现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青一直看着索朗占堆不顺眼,原因是上车不久,索朗占堆叫了她一句“阿佳”,她原以为是夸她美貌,后来问了杰布,才知道藏语里“阿佳”指的是大姐的意思。于是,梅青很气愤,自己无论从长相上还是从实际年龄上,都比索朗占堆年轻许多,怎么能叫她“阿佳”呢?若不是马强称呼索朗占堆为兄弟,自己还准备喊他叔叔。梅青时不时地,抓住机会,奚落索朗占堆几句,索朗占堆并不愿意和她计较,也不以为然。索朗占堆一直憧憬在走向香巴拉的巨大兴奋之中。
一到死亡谷,梅青便叫嚷着累了,坐到一边歇息起来。众人放下了背包,让她给看守着,然后,分散开来,开始四处寻找死亡之花。
所谓的死亡谷,也就是一个不大的翠绿山谷,有转山的人在这里扔了一些衣物,据说,这象征着死过一次,可以把所有的不幸和晦气抛在此处,走过这里便可以获得重生。
或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这里让人感觉有点阴森森,好似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他们找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活佛所说的死亡之花。死亡之花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几个人凑到一起,互相启发着猜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推测着,或许是一种不同寻常奇异的花朵吧。可是,这里除了一些本地惯有的野生植物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花朵。
最后,钱教授笑着安慰大伙儿:“传说终究是传说,传说中的许多东西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并不足以为信。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死亡之花。”
索朗占堆很不同意钱教授的说法,活佛的每一句话,他都认定是圣义。别人坐到一边休息时,他还是在附近反复去找,直到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虽然不死心,最终也只能放弃。
杰布的心里在疑惑着,是不是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死亡之花?他一直相信阿爸说过的话。眼前的事实,更让他相信,传说终究是传说。杰布知道,在藏地,各种各样的传说,太多太多,世代相传,并不见得每一个都是真的,其中绝大多数是因为祖先们对自然科学的认识不足,想象出来的。
马强说,钱教授说的很有道理,传说终究是传说。别说是死亡之花,便是香巴拉王国是不是真的存在,还很难说。这次寻找香巴拉,可能就是一次对生命极限的挑战过程,要经历多少艰险还不好说,为了不必要在这里浪费更多的体力和精力,还是早点出发为好。
索朗占堆瞪了马强一眼,他坚信不疑,香巴拉存在着,他不高兴马强说出表示怀疑的话语来。
最终,众人失望地离开死亡谷,按照地图上标注的魏摩隆仁大致方位,开始向着雪山深处进发。
走了一些时候,还是梅青的眼光敏税,甚至赛过了扎巴。她指着天空大呼小叫起来:“你们快看呀!天空那么多的老鹰!肯定是出来抓兔子的。”
听了她的喊叫,众人抬起头来,一群鹰鹫正慢慢地振动着翅膀,低鸣着向附近的山谷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