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乘坐在腰舆上,远远的就看到静姝院门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她的眼眸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此时她的内心说不出的高兴与安定,从此这个院子是真的干净了,那些魑魅魍魉具都被她发卖出府。她也可以放手为自己及他好好筹谋。
秦妈妈一直注意着云舒的动向,她立时就察觉出了云舒的变化,于是她问道:“小娘子,可有话要对老奴说。”
云舒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妈妈,舒儿院子内的女婢都发卖出府,理应安排一批新人来伺候。然阿耶和阿娘离世不久,实在不适合大肆采买下人。乡君正好准备回府,那她院子里的奴婢就暂时挪到我的院子里用着吧。”
秦妈妈闻言,立马应道:“小娘子考虑周详,按理理应如此。然现下老奴认为此事仍须慎重。”
云舒闻言,看了一眼秦妈妈。说道:“妈妈,对此事可有顾虑?”
秦妈妈点了点头,说道:“小娘子真是聪慧。现下老奴却有一事相告。”说完秦妈妈放眼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云舒立马会意,明白秦妈妈的顾虑,此时确实不适宜商量事宜。于是她立马闭口不言。静等进入静姝院。
静姝院外室,云舒刚刚跽坐在主位。她就挥挥手,让那些伺候的人都出去。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云舒和侍立在下手的秦妈妈。云舒开口问道:“妈妈,现下可否直言。”
秦妈妈随意的扫视了一番室内,才缓缓开口道:“娘子身边老人的秉性历来不差,然还是出了一个霓蕊。而那些遣去伺候乡君的奴婢已有七日。人心易变,小娘子该多加防备,不可轻信。”
云舒听了,这才恍然。上一世自己懦弱未能保住阿娘的老奴,一直自责至今。现下,险些就因为过于自责,而让自己陷入危机。她说道:“妈妈,舒儿轻率了。”
秦妈妈闻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小娘子聪慧,只要老奴稍加提点就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实乃是大将军府的幸事。”
“妈妈谬赞了,舒儿还是需要妈妈随时提点才成。”
“老奴定当尽力。”
“妈妈,那眼下,舒儿院内的奴婢从何处调动为佳?”
“老奴僭越了。今日老奴新调过来的四婢,是娘子生前准备给小娘子的,小娘子或可一用。今日乡君发落的二等奴婢,可从中挑选一二,暂且使着。那些粗使婆子就选用近日被乡君发落的。而那些杂役婢女就暂时空着,等府内太平了,再行安排可好?”
云舒听了秦妈妈的谏言,点点头,然后说道:“妈妈的安排很好,就这么办理吧。然妈妈言那四婢是阿娘安排,这又是何时的事?舒儿为何不知?”
“娘子在世时,曾言大将军府为新立之府,奴婢大都是在外采买的,与府内牵扯不深。府内奴婢忠心尤为难得。若大将军府经历三世而屹立不倒,就无需担心奴婢的反骨。若大将军府在郎君这一代就生有变故,府内反骨之人令人堪忧,于是娘子便早做防范。”
“阿娘就自己培植忠心的婢女。以应付大将军府的变故。”云舒问道:“阿娘培植的婢女可还有?”
秦妈妈回道:“小娘子,兵在精不在多。娘子已经尽力了,毕竟娘子的娘家……”
云舒打断秦妈妈的话,说道:“舒儿贪心了。”
秦妈妈像想到什么,也立马转移话题,说道:“小娘子的想法乃是人之常情,这府内处处危机。小娘子能信得过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唉……”
“妈妈,红菊现下如何?可知她为何遭到霓蕊的构陷?”
“这事老奴已安排好,现下红菊应在耳房等候传见。”
“那就唤她进来吧。”
“诺。”
没一会儿,云舒就看到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红菊的身影。她身着府内一等婢女的服饰,梳的发式也是府内统一的丫髻,无一饰物。是呀,红菊是自己身边唯一严谨的婢女,记忆中她一直克己、安分。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她身上到底出了何事,才会前后两世都让人构陷。
“小娘子安。”
云舒抬了抬手,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红菊。问道:“你可知霓蕊构陷你所谓何事?”
红菊望了一眼秦妈妈,并不多言。
云舒说道:“秦妈妈不是外人,你放心说吧。”
红菊吞了吞口水,说道:“可否容奴婢在小娘子近前细说?”
云舒望了一眼秦妈妈,说道:“你上前来。”
红菊走到云舒近前约二步远,细细说道:“小娘子,三日前傍晚时分红菊曾去灵堂送东西。路上经过长廊时,因为腹痛,就转脚想去角房。而此行奴婢经过小路那片竹林时,看到一婢女怀中抱有一物在那里踱步。
奴婢心下奇怪,就在附近蹲着。当时奴婢猜测应是府内出了内贼,拿了府内物件准备偷卖。奴婢想着一定要找人来抓这个小贼。本欲离开寻找帮手。然此时却看到一位扮作婢女的小厮,偷偷摸摸的也往竹林这里行来。
奴婢觉得此时大为蹊跷,变隐在角落继续查看。
因为那天天色已晚,奴婢未能看清婢女与小厮的模样。她们见面说话的声音很是细小,奴婢只隐隐约约的听到‘玉璜、大将军、开国、兵马’这几个字眼。当她们说完话之后,那扮作婢女的小厮就手起刀落,把那婢女给杀了。
当时奴婢吓了一跳,立马就逃离了那里。可能因为当时奴婢惊慌失措,露出了行迹。让那黑心之人发觉,才有了霓蕊构陷之事。”
云舒闻言,看了一眼神色大变的秦妈妈。秦妈妈此时也望着云舒,然后她说道:“可还有未尽之言,此时事关重大,你再细说一遍。”
“诺。”
再听一次红菊所遇之事,秦妈妈郑重的朝云舒一拜,然后说道:“小娘子,老奴僭越了,可否容老奴安排红菊的事宜。”
云舒虽不知秦妈妈的用意,但是她心里明白,秦妈妈应当是不会害她。于是她点点头,说道:“红菊所遇之事,实乃重大。此刻府内可能无法保她安全。妈妈若有好的安排,云舒定当允准。”
“谢小娘子信任,那老奴就领着红菊先下去了。”
云舒闻言,眯了眯眼,说道:“妈妈,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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