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了秦瑟的院子,便见泠月匆匆寻来。琬溪扶住了略微气喘的泠月,笑道:“早便同你说过了凡事慢着来,急个什么劲儿啊你?”
泠月无奈道:“姑娘的淡然,奴婢反正是决计学不来的。倒是院子里来了一个人,带着一大帮下属,此刻正在院子里等着姑娘呢!奴婢见那人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怕是要来寻麻烦的,便也顾不上这许多,立马便跑来劝姑娘出去躲躲了。姑娘快些出去吧!”
闻言,琬溪挑了挑眉,反倒是有些好奇了。神色严肃?来势汹汹?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想着,她便向着泠月笑道:“走,咱们回去吧,我倒是要瞧瞧是谁要来找我的麻烦?”
“姑娘!”泠月有些气急,自己紧赶慢赶的便是要她赶紧的出去躲躲,她倒好,怎么反倒是要往回跑!“姑娘,你怎么都不听劝的!”
琬溪心下一暖,她并不曾在意泠月有些命令的语气,她一直都知道,泠月是在乎她的,她又怎么会去怪她呢。所以,她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安慰着焦急的泠月:“泠月,你别那么着急,你想想,这是红颜阁,是我们的地儿,苏红大娘会让别人将我们欺负了去吗?若当真如此,这红颜阁还要不要开了?而且,你看着你家姑娘就像那么蠢笨的人,就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了去吗?”
说着,琬溪便已经拖着泠月向着她自己的院子走了去,泠月无法,也将琬溪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去,便也随着琬溪去了。
甫一进入院子,便见了一堆的小厮守在了一边,琬溪没有停顿,径直地走了进去。踏进了屋子,见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琬溪反倒是愣了愣,良久才嗤地笑了出来:“我还道是谁竟带着这么多人寻来了这红颜阁,却原来是冠勇候大人。怎么的,冠勇候今日屈身来寻妲己是有什么吩咐吗?”
冠勇候微微垂眸,那张明媚的脸陌生却又熟悉,他记得,他曾在她幼年之时抱过她哄过她,他记得,她曾扑进他的怀中娇软的唤他一声“齐伯伯”,他记得,他曾与她的父亲把酒谈欢。如今,站在这里,他要以这样的姿态去逼她,他又何尝不辛酸,只是…他…却不得不如此…
整理了一下心情,冠勇候冷着脸向着琬溪道:“妲己姑娘,不管曾经如何,你与卫扬已不再合适,何不尽早离开,免了日后分别的苦痛。”
琬溪忍不住仰首笑得张狂,眼前的这个人啊,曾经的杨婉视他如第二个父亲,对其的依赖亦是溢于言表,可如今,如今这个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这样对她的呢?身为杨琬溪,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是罪臣之女,若齐卫扬继续与她在一起,谁又知道会不会遭受连诛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琬溪平心而论,他的所作所为的确合情合理。可作为杨婉来说,十六年的亲情啊,他究竟是怎样做到如此决绝的?若这世界连你自以为依靠的亲情都不再可靠了,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琬溪嗤笑,这世界,究竟有哪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琬溪抿嘴轻笑:“请问冠勇候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同妲己说话呢?”她承认他的所作所为没有错,可她现在也是杨婉不是吗?不让她好过的人,她会让他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