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站着的男子,笑着对琬溪介绍到:“这位是我家公子,妲己姑娘可唤其南公子,而我…姑娘直接唤在下陵泽便是了。”见琬溪又向着自己两人福了福身,且自家主上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陵泽方才接着道:“我家公子早已耳闻姑娘歌舞绝世无双,可姑娘这七日登台舞的规矩着实叫人难等,我家公子便只好来听听姑娘的曲来聊以慰藉了。”
琬溪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说谁想来看自己的歌舞,自己都信,可要说眼前这冰山样的男人会想要听歌看舞,那是打死自己也是无法相信的。可琬溪仍是冲着二人嫣然一笑,问道:“那不知南公子想听些什么曲呢?”
陵泽本想回答姑娘随意的,可那南公子却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只见那南公子,摆弄着手中的紫砂茶杯,似是心不在焉的开口道:“不知姑娘可否为边疆将士奏一曲?”
琬溪浅笑,心中划过一抹了然。她盈盈走着,将琴放在了琴架上,跪坐于座垫之上,双手抚弄着琴弦,泠泠几个音符跃然入耳,她才轻笑道:“那妲己便献丑了。”
说罢,琬溪便已开始抚弄琴弦,朱唇轻启,唱道:“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叫醒了恍惚梦魇的无措,揭开这宿命的脉络,逃不开这一世的寂寞,往后是阴霾,往前是山隘,想逃也逃不开,命运再主宰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哪管桑田,哪管沧海,听琴声潇潇,该忘的忘不掉,红尘困住我年少,原谅我藏在心里燎燎的狂傲,去战面对天地荡浩,人生也潇潇魂牵梦绕像烈焰燃烧,前尘看浮沉走一遭,用冷的锋刃琴的寂寥写往事今朝,孤剑指尖谈笑…人心间有没有一种解药,能覆盖是非恩仇的喧嚣,屠俘了焚寂的剑鞘,斩不断这一生的桀骜,往后是阴霾,往前是山隘,想逃也逃不开,命运再主宰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哪管桑田,哪管沧海,听琴声潇潇,该忘的忘不掉,红尘困住我年少,原谅我藏在心里燎燎的狂傲,去战面对天地荡浩,人生也潇潇魂牵梦绕像烈焰燃烧,前尘看浮沉走一遭,用冷的锋刃琴的寂寥写往事今朝孤剑指尖谈笑…”
一曲唱罢,那南公子的心里是有震撼的,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会将一名战士的战魂刻画的如此淋漓尽致,然而纵是心中嗟叹不已,他面上却不显半分,甚至让琬溪都感到一阵惊慌。幸而那陵泽听完后却是不由自主地长叹道:“今日闻君兮歌一曲,将士虽死兮犹心安!今日,陵泽与主上不虚此行!”
那南公子也终是冷冷开口赞道:“上京妲己,名不虚传。”
琬溪缓缓起身向着二人盈盈一拜,淡然道:“公子谬赞。”语罢,随后又是一片静默。
沉默良久,南公子终是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杯,望向了琬溪,闷闷开口:“大周历182年六月初八,杨觉以死觐见,王怒,灭杨氏,男丁充军,女子为妓。而杨觉之女杨婉也正是在这场灾难中沦落了风尘,妲己姑娘同在红尘,不知姑娘可曾认得这位杨姑娘?”
琬溪忍不住愣了愣,后又向着这南公子嗤地笑了起来,她勾起了嘴角的一抹笑,轻声道:“燕王终是要忍不住向妲己表明来意了吗?妲己还以为燕王能撑许久呢…”
琬溪此话一出,那南公子和陵泽俱是一愣,那陵泽更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眸,喃喃道:“你…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的…”
琬溪轻笑:“这很难猜吗?”她笑得明媚,媚色的眼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可她忽地又收住了笑,道:“我原只是以为这所谓的南公子是某位将军,而陵泽公子则是某位副将的,这铁血的身躯和你们指尖的厚茧定是要经过血和汗水的洗礼的,可我发现我错了…”
琬溪眉一挑,定定望进了燕王深邃的眼,突地呼吸一窒,却又猛地移开,良久才垂下眸遮掩惊慌,续道:“陵泽公子你唤南公子为主上?那么南公子必定是某方诸侯,而据妲己所知,燕国燕王名燕南,且燕王十四上战场,在军中威望甚至高于老燕王,而陵泽公子,想必便是大将军左溢左陵泽,不知妲己所说,可曾有错?”
燕南皱眉,这女子太过聪明,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掌握住她,所以,他漠然开口,话语中尽是肃杀之气:“女子过慧,并非好事,当心慧极易夭!”
心中猛地一阵颤抖,不过只听他说了一句话罢了,琬溪的背后竟已是薄汗微出,可她仍咬着牙坚持着笑道:“呵,乱世之秋,女子算什么?算是你们男人征服的俘虏吗?若我无慧,今日我便早已是一具枯骨,还说什么慧极易夭。有这闲聊的时间,燕王还不如说说今日到底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