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昨夜听了秦瑟的故事,心里唏嘘不已,辗转难眠,可翌日清晨,琬溪仍是早早的便起了床。既是决定了要好好准备王宫之宴,她便不允许自己出什么差子。虽是还不曾知晓英雄宴定于何时,可她想,是时候开始准备了。
上午,繁华的街上,一辆马车从道上缓缓走过。马车里,琬溪忍不住伸手撩开了帘子,她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二八年华的女子眼中该有的新奇与活力,如今市坊制度尚未实行,官府对于商的态度也不算严格,是以这满大街显示出的都是繁华,拥挤的人潮,随处可见的小摊坊间,四处可闻的吆喝,竟没有半分乱世的模样。
她放下了帘子,不觉间竟有些百无聊赖,身侧的泠月今天倒也是安静,可琬溪心间却总是觉得有些烦闷,总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想着,她又暗自嘲笑着自己被古人的思想给腐蚀了,竟也莫名间信了这莫须有的东西。
忽地,车外传来一阵争执。
“你这死女人休要再死乞白赖地赖着我儿子了,你真当你还是富贾家的小姐呀,到头来所有的银钱还不是都得归了我们家,可你倒好,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渴求着不要脸地巴拉我家呢吧,你也不想想你什么东西呀!”一中年女子尖酸刻薄的调调刺激着琬溪的耳膜。
可琬溪却未曾听见她口中赖着她儿子的女人在说些什么,只隐约听见了些许的啜泣声,琬溪倒是不知道那妇女口中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可就看着这样连自己女人都顾不上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呢?
“姑娘…。”泠月有些欲言又止,明摆着是想要央着琬溪去救救那儿媳。
可琬溪却岿然不动,她迎上泠月渴求的眼,低声道:“泠月,我们并非圣人…”她们不是圣人,救人之事从来都不该是她们管的,更何况,她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怎么去救别人呢?这打肿脸充胖子的事,琬溪扪心自问,她却是做不来的。
一时间,泠月有些松动,却仍旧固执的盯着琬溪看,大有要同琬溪耗到底的趋势。她虽从小痛失双亲,却极早的就被苏大娘给买了去,而苏大娘对阁里的姑娘向来不薄,是以她虽知人心险恶,却也从未尝过这方面的苦,反倒是因为受了苏大娘的帮助,倒是越发的坚持着与人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了。
几息之间,琬溪便从泠月的眼中看见了她的坚持,她心里一怔,向来看见的都是这丫头的温顺与活泼,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固执的一面,琬溪心想,自己终是不够了解她。思量间,琬溪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叫马夫停了车,转过了头,向着泠月道:“既是你自己想要救人,那你便去吧,若是需要银两,你便用着我的吧,你月钱也不多。”
泠月开心地冲着琬溪便是甜甜一笑,都没顾得上跟琬溪说些什么,提起了裙摆便跳下了马车。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一阵争执声,琬溪听得也并不大清,只待许久后,泠月满脸郁闷地回到了马车上,琬溪才不禁生出了些许地好奇。她先唤了车夫驾车,后才忍不住地向泠月问道:“你这丫头又是怎么了,嚷嚷着要去帮人的是你,怎么帮人还帮出了一身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