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王宫里的宣正殿中,一妖艳女子身着艳色华服蜷在一同样华贵的男子怀里,柔若无骨媚似妖姬。她百无聊赖地俯视着阶下的众臣,伸出了一只涂满了丹蔻的手轻轻打了个哈欠,朝着阶下的人翻了个白眼,才又向身后男人的怀**了拱,不耐道:“陛下,还要多久嘛?妾坐着腿都要折了。”
那男人爱怜地摸了摸那女子的脸:“繁儿再等会儿吧,现在大臣们都在讨论着宴请豪杰的事,孤又岂可擅自离开呢?”
那繁儿赌气似的别开了脸,恍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似的,猛地向着周宣帝笑道:“既是要宴请天下豪杰,便定是要备下歌舞的了,陛下说,繁儿说的,是与不是?”
周宣帝看着繁儿明媚的脸,不由有些好笑:“宫中歌姬舞姬无数,都极通才艺,届时便让她们准备些节目便是了,你瞎操个什么心呀?”
“哎呀!陛下怎么不知道的?”繁儿嘟起了嘴,明显对周宣帝的回答表示了不满,“妾近日来常听身边侍女传来些消息说着那红颜阁的新花魁妲己姑娘,什么貌美如花,什么声如天籁,什么舞似桃妖,竟真似是美绝了一般,妾早便想睹其风采,此次,不若便唤了她来登台吧!”
而这次,还不待周宣帝回答,便早早有大臣站了出来言辞拒绝道:“陛下万万不可!红颜阁伶人身属贱籍,怎入得了宫廷?万望陛下三思呀!”
紧接着,所有大臣都同时下跪觐言道:“万望陛下三思!”
“住嘴!你个老东西!”繁儿眼角一个眼刀便向那开头的老臣剐去,“陛下与本宫尚在此处,岂有尔等开口的道理?莫不是各位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要尝尝犯上的滋味!”
“臣等不敢,只…”那大臣分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繁儿给截住了。
只见繁儿言行间又从妖媚中带上了些狠厉,她的眼便似毒蛇般狠狠的锁住了那大臣:“若是不敢,本宫便劝你最好闭上你的嘴!除非…”繁儿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大臣似笑非笑,“除非,林大人想要给湫花间加上些新鲜东西。只是,大人的身子骨似乎有些过于单薄了。”
那林大人的身子颤了颤,说什么湫花间,说的倒是好听,以酒为池,以肉为林,其中忠臣骨血更是数不胜数!他心中直叹,以往的陛下尚且克勤克俭,纵无治世之才,却也好歹占了个贤。而今…而今这泱泱大周,便是要毁在了这妖后的手中啊!
他直直跪下,匍匐在地,愤然高声:“死,又有何惧?臣,不怕死!便是以臣之骨肉,炼为池林,臣亦不后退!我泱泱大周,大宴天下,用伶人以歌舞,岂非贻笑大方?陛下将至大周脸面于何地?”
繁儿拍案而起,怒视着阶下的林大人,嘴角衔着一抹冷笑:“看来大人是执意要赴杨觉老顽固的后尘了?天下之大莫非我王之所有,那些个人,那些个诸侯,说好听了,便是天下权贵豪杰,往实质上说,也不过是我大周的一条狗!本宫与陛下就是用妓子来宴请一群狗又怎么了?本宫何错之有!”
“若诚如王后所言,那么天下之人便都是王之走狗,那朝廷要我等大臣何用?臣恳请陛下允臣告老还乡,望陛下悯臣孤弱,允臣安享晚年!”林克守重重磕在地上,话语间尽是愤怒与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