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那一天,桃花迷人眼,可记那一天,盛世画一卷
是谁的江山,繁华的执念,谁见画里面,悠悠桃花甜…”
她的思绪有些飞远,似是再次回到了童年,再次回到了与林妍相识的那一年,再次回到了同楚非分手的那一天,回到了母亲的墓旁,回到了院长妈妈的身边,她总以为自己对一切都是不在乎,她以为她永远是冷情的,可她从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她竟也有了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不舍。她收回思绪,眼里竟是有了些许的湿润,对不起,我曾无比在乎的你们。
音乐渐渐幽远,最后终是终止,她又回到了最初的动作,将那支桃花轻置于鼻下,嗅着那芳菲,任那桃花纷飞满地,她只斜睨台下众人,不做言语,再见了…曾经的…自己…再见了…琬溪…
花灯骤然点亮,红颜阁霎时便又明亮如初,众人久久难以回神,便是连琬溪的翩然起身和苏红的款款上台也未曾注意到。
苏红看着台下出神的人们捻帕轻笑,她将退至了一侧的琬溪给拉到了身边,牵着琬溪的手,笑道:“各位爷也算是看见了我们妲己姑娘的本事了,绝色倾城又岂会是虚话?”见众人这才渐渐回过了神,她才又接着道:“接着,便该是为我们的妲己姑娘竞价的时候了。低价,白银千两,价高者得。”
琬溪在面纱下撇了撇嘴,如今,竟是要亲眼看着自己向货物般要被竞卖出去了,个中滋味实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只知道,纵是有分毫的他法可想,她便绝不站在这里!想着,她又有些对自己不齿,不是早便说过要放掉过去的吗?不是早便想好了要做做那祸水红颜的吗?如今…自己又究竟是在矫情些什么?
“大娘,你这可真不厚道,妲己姑娘这身段同本事,我等自是看清了,可这面纱下究竟是个什么样貌…我们却不甚清楚。”台下一男子大声叫道。
而男子语音方一落下,便又有人起哄道:“是啊,大娘,若这面纱下的妲己姑娘当真只是貌似无盐,那我们可不得亏大发了呀?这倾城舞姿没了容颜,我们要来也无用啊!”
“就是就是,大娘,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的呀!”
这种情况的出现是琬溪跟苏红都未曾预料到的,现在,倒真有些不知所措了。但姜还是老的辣,苏红竟是只僵了一下便伸手示意众人静下。片刻后,她方才嗲声道:“行啦,我苏红是什么样的人,各位爷是不清楚还是怎么的?我苏红几时坑过各位爷们啦?我阁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今儿我苏红便亲自担保,这妲己姑娘必是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大娘啊,这可不是我们不信你,可你看,这真不是个事儿呀,我们要见不着这妲己姑娘的真容,我们实在是安不下心呀。”先前第一个开口叫着的男子望着娇媚的苏红皱眉道,片刻才又松了紧索的眉,“要不这样吧,大娘,你只将这妲己姑娘的面纱给取了,到时,若她真如你所说这般,我纪元衡便第一个捧场。”
这纪元衡原名纪缜,字元衡,乃大周朝丞相之二子,也因善于油嘴滑舌而颇得其父母宠爱。这人,苏大娘虽说是无甚害怕,却也是不大好开罪的。是以,她只得侧首看向身边的琬溪,无奈道:“行吧,姑娘,你又是如何看的?这面纱你是摘不摘呀?快给大家个准话儿。”
“既是如此,”说着,琬溪又用眼神扫了扫众人,半晌才娇笑道,“妲己也不愿让大娘为难,爷们既是想见妲己的真容,那这面纱便是摘了又何妨!”她将手轻轻覆于面纱一端,腕间金铃叮当作响,却也是让人的心也跟着一悬。她执着面纱一角,忽地,便是用力一扯,将面纱整个取掉,又或是用力过猛,更是带出了她耳边的几缕碎发。发髻虽不再完好,此刻,却更添了几分随意,更添了几分妩媚。
“如何?”她嘴角衔笑,盯着那紧追不放的纪元衡,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