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和阿宝对视一眼,有些失望:每次就是这样在要听八卦的时候,对方没电了。真扫兴。
靳公利让大家都离开之后道:“靳寒时,你留下。”
小溪和阿宝对视一眼,听话留在这里。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三个人。小溪从来就没见过靳公利,对其只是普通长辈般的好奇,所以表情淡然。而阿宝,所有的奇怪只是幻化为“自己的父亲并不喜欢自己”这件事:从小就黑着脸,一旦做错什么便捏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提进房间竹条抽打,甚至因为不喜自己出现在眼前哪怕是寒冬腊月也狠心将阿宝推出房门罚站。
阿宝离靳公利最远,甚至偷偷挪挪位置,站得更远。
“你是什么意思?”靳公利看了小溪一眼,又瞥了后面阿宝一眼:“玩闹竟然玩到家里了,你是在挑战我的记忆,是在戏弄全家人吗?!”
“我们…”小溪张张嘴想要辩解。
“你是靳寒时吗?!”靳公利冷冷瞅了小溪一眼。
那种眼神,像是最锋利的一把剑直刺人心,小溪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退在墙角不说话。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靳寒时,只是你们靳家没人问过我而已。”如果说自己继承了靳家什么,便是如火炙热的血性和坚持固执的性格。一回归自己,阿宝便心如其名,寒冷时节。
“为什么隐瞒身份,”靳公利问出自己一直怀疑的:“你是为了靳家的家产还是为了毁灭靳家几十年的基业?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阿宝抬眼,淡然问道:“你就不问我这么多年过得如何,不问我娘亲是如何离世的吗?”
不等靳公利说话,阿宝已经心冷:“靳家既然和我无半点关系,我又为何让它毁灭?又为何争夺家产,争夺回来给你看吗?”
靳公利瞪着眼空白一阵,喉咙咕哝道:“我那天做梦,梦到你娘怀你那一阵我是去了江南出差——”
阿宝回身,一把擒拿手直接掐住靳公利的脖子,第一次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你仔细看着我,你看看我的手印,你看看我的脸,你出去说我是你女儿,谁,不,信?”
说完之后阿宝松开手,忽然觉得自己很失望,也很累。
“所有人一看我就知道是靳家人,为什么就只有你就是不信呢?”
她推开门摇摇头苦笑自己和母亲这些年的愚蠢和痴嗔,跑出去。
小溪回身望望靳公利,他面如死灰呆坐在椅子上,不相信自己女儿竟然如今已经拥有随意可取自己性命的能力。她实在不愿放任阿宝出门,跺跺脚,跟出去已不见阿宝身影。
阿宝坐在靳宅门楼上,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小厮,一时失神。
晏殊和晏斐从军营中回来,两个人看到阿宝坐在房顶发呆,晏斐一时恶作剧心情作祟,捡起一颗石头砸中阿宝脑袋。
阿宝沉迷于悲伤中竟没有在意到被人暗算,突然被石头砸中,惊慌中想要站起来一时把控不住,竟然从房顶上掉下来。
“你没事吧?”晏殊上前扶起屁股着地的阿宝,晏斐在后面关心道。
阿宝觉得自己真心的命苦,努力了这么久靳公利完全看不到还被质疑自己是否亲生,现在坐在房顶还被人丢石头砸中,太丢人了。
更重要的,屁股真的快要成两半了,太痛了。
眼睛一眨,两颗晶莹的泪滴便已经滑落在腮边。
晏殊微微一愣,只觉今天的阿宝和往常见到的有些不同,没有了往日灵巧多思。
阿宝别过脸用手背擦擦眼泪,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事,两位少爷这是从军营回来吗?”阿宝勉强压下自己发哑的嗓子。
“阿宝你看,这是我刚刚从城东的树林里抓到野鸡!”晏斐甩甩手中提着的野鸡炫耀道:“晚上我家喝鸡汤,你找你家小姐一起来吧!”
阿宝点点头,红着眼咧着嘴握紧拳头伸出大拇指示意很棒,转身往回走并解释:“那我现在就去给小姐报告,她这几天没有您的信息已经很不开心了。现在有汤喝,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好好!”晏斐一听小溪要来,立刻点头催促。
回身皱着眉头问晏殊:“哥,我抓到野鸡就让阿宝这么痛苦吗?老是别着脸和我说话?”
晏殊望着阿宝奔跑回府的身影,摇摇头:“也许她不舒服吧。”
晏斐最近学了很多识人学艺的书,皱着眉头向晏殊显摆他的分析。晏殊假装听的认真,想起阿宝努力控制不再流泪却给晏斐比出很棒的手势时的表情,紧紧抿着的嘴唇,泛红的眼睛,在风筝吹得苍白的脸,都让自己心中悸动。
晏殊摸摸自己的心脏,怎么会心跳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