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婉转的琴声回旋在兰馨殿珊园中,一名惢音坊的乐女端坐在古琴旁轻抚葱指下的细弦,琴声随着她的拨动起伏不断。羽妃一身淡蓝薄纱舞衣在幽美的琴声中,轻轻的摆动一双柔软无骨的雪臂,清透的水袖随着她足下的转动飘荡开来,将她曼妙的身姿围住,淡蓝的裙裾微微飞舞,隐约中露出她纤细的脚腕。她的气韵与身姿同时兼备,整个人犹如花间轻盈飞逐的蝴蝶般飘逸优美,又如湖岸处纤细的柳条般婀娜多姿。她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之中,仿若这园中就是她梦里美轮美奂的圣堂。
此时,立在珊园一旁的白吟溪对纵情醉舞的羽妃既欣赏又担忧,近日来她日日陪伴羽妃,她从来没见过谁的舞跳的像羽妃这般美。也没见过谁的性子像羽妃这般执着,即使因为练舞扭伤了脚,也强忍疼痛没有放弃。
就在前日,善医房的李御医叮嘱过她,羽妃的脚伤须卧床休养不要走动。她那时劝说羽妃别再练了,现在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大可不必这样辛苦,若是让皇上见了也会心疼,羽妃却说自从得知皇上的生辰之后,便想了很久为皇上准备什么贺礼,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皇上是见多了的,自己也没有奇珍异宝献于他,唯有一舞来略表心意。如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日后在宫中如何会有将来。
苦口婆心的白吟溪见羽妃是那样执意,说也说不动她,只好作罢。可她担心羽妃这样每日练舞,脚伤一定会恶化的,万一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再后悔也没用了,想到这些她心中就很不安,她该怎么办呢。
同白吟溪站在一处的纤玉,心下也是忧心忡忡,羽妃多日推脱皇上来此,这样下去,皇上要是真的不来了,可就不好了:“吟溪,娘娘听你的话,你再去劝劝吧!”
白吟溪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也只好再去试试了。若如此下去,被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兰馨殿的奴才也连同她皆脱不了干系。
她自己受罚倒没什么,可身旁的纤玉与其他奴才的安危,最重要的是羽妃的伤,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再去试试。
她正欲迈步前去,便听见“哎呀”一声,羽妃猛然倒地。
白吟溪急奔过去,轻轻撩开羽妃的裙角,瞅看她的脚腕处:“娘娘,您的脚都青肿了。”
羽妃紧蹙着眉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脚腕,抬头对上白吟溪清亮焦愁的眼,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无妨忍忍便过去了,我一定要将舞练得很好,才好献给皇上看。”
“那怎么行,奴婢去请御医,您先回寝宫歇着。”说完白吟溪放下裙角,慢慢的扶起羽妃。
跟在白吟溪身后的纤玉连忙一同搀扶,几名宫女也围了上来。
“你别去,让纤玉指个人去便是。”羽妃知道白吟溪对宫中的路还不熟,担心她走错路。
“是,那奴婢扶您回寝宫。”
羽妃忍着脚碗的疼痛笑了笑,点头应允。
惢音坊的乐女上前向羽妃行礼告退,白吟溪同纤羽一道扶着一瘸一拐的羽妃回寝宫,随后的宫女们帮不上忙却也小心翼翼的跟着她们。
穿过长长的走廊,越过几个门廊。终于回到寝宫中,虽然羽妃的身子极轻,但搀扶她的两人还是累的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