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将首饰收好,秦臻容重新坐下,悠然道:“有劳。”不气不恼。
秦溪容装模作样踱了几步,然后她得意一笑:“想来你也没见过王公贵族的家眷,可是曲河那些小门小户比不得的。我们家是大贵族之家,父亲又在朝为官,除非是入宫觐见皇上……”
“我知道”秦臻容嫌她啰嗦,打断她,“不用跪。”这么啰嗦下去,都过饭点了。
秦溪容瞪着她:“这个意思是,你不需要听了是吗?”
“我哪里知道,母亲让我听你的,你说不用那就不用咯。”
秦溪容大声道:“你威胁我?”
秦臻容疑惑道:“我哪里威胁你了,你这么躁,不好吧。”
“你什么意思?”
秦臻容站起来看着她道:“我的意思是,喝口茶,润下喉,慢慢说。”
秦溪容见秦臻容有了服软的样子,得意起来:“被气到了,说不了。”
“那就不要说了,身体要紧。”秦臻容顺着话头道,秦溪容气得咬牙切齿,和她杠上了:“好啊。”看最后谁倒霉!
几个人静静等在萱草苑内,秦臻容问春红:“不是说有师傅来量衣吗,怎么还没人来。”
春红道:“我使个丫头去问问。”说完只朝一边候着的丫头抬了抬头,那名翠衫丫头便一溜烟走没影了,她却半步不移坚守岗位。
秦臻容便慢慢等着,喝喝茶,吃吃茶点,她按捺住无聊,时刻告诫自己,既然忍了那么久,不看到最后一出戏怎能罢休。
不多时,肖氏和秦依容一道回来,彼时春风斋的师傅刚刚帮秦臻容量好尺寸,肖氏笑眯眯道:“首饰都还喜欢吗?”
“母亲的眼光自然是好的。”秦溪容抢先一步回答。
秦芯容不急不缓:“十分喜欢。”
肖氏见秦臻容没有表达,追问道:“臻容不喜欢吗?”
秦臻容摇头:“不,都不错。”
她随意的态度立刻引起肖氏不满,肖氏生硬道:“想必你两个妹妹都跟你将各府的女眷介绍到了,该注意的你应该也清楚了,我现在就考考你。”
秦臻容无辜道:“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
“母亲。”秦溪容唤道,“二姐姐不肯听我们说呢。”
肖氏皱眉:“什么意思?”
“我要说与二姐姐听,她却什么都不愿意听……”秦溪容微微带着得意扫了秦臻容一眼,还不及收回眼神就被肖氏喝了一声,呆在那里。
“真的是这样吗?”肖氏逼视着秦溪容。
“是,是……”秦溪容结结巴巴,她没想到肖氏竟然斥责自己,明明她很讨厌秦整容的……
“不是的,是五小姐处处挑刺,而四小姐事不关己,都没有说给二小姐知道。”春红说道。
秦依容看看秦溪容又看看秦芯容,满脸失望:“你们怎么……”
肖氏一拍桌子,怒道:“头先才罚了你们月例,还不知错仍不悔改,都给我去祠堂跪着,静思己过。”
秦芯容抿抿嘴:“是。”
秦溪容还欲求情,就被拉着往外走了,走过秦臻容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剜她一眼。
“委屈你了,孩子。”肖氏语重心长道。
“不委屈。”秦臻容泰然道,随即看到肖氏笑容裂开,便索性告辞,领着玉环一行离去。
肖氏冷冷看着她的背影:“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秦依容狠毒道:“先让她得意几天,这样摔下来才更疼。”
一回到新雨斋,玉环长长吐了口气,气道:“那个五小姐真不知好歹。”
冬梅推了推她:“说什么呢,和你说过不许……”
玉环投降:“我错了,我不过是在小姐面前这么说说,肯定不敢在外乱说。”
秦臻容往塌上一趟长舒一口气:“坐得我腰酸背痛。”
玉环过来替她捶背捏脚:“五小姐咄咄逼人,还以为小姐会忍不住呢。”
秦臻容冷哼一声:“差点忍不住想教训一下,不过,我更想知道恶婆娘葫芦里卖什么药,现下看来,她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咯。两个小时后是晚饭时间,天色将黑,玉容和我一起去会会跪在祠堂里两个可怜见的孩子。”
亥正,秦府饭堂已经开饭,女人一桌,男人一桌,丫鬟婆子围了一圈。秦臻容和玉容捡着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躲躲避避,终于能避开下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到了祠堂。
玉容道:“放心进去。”
“交给你了。”一个翻身,秦臻容从窗子跳了进去,立刻对着将要大喊的秦溪容喝道:“闭嘴。”
秦溪容刺道:“你来看我笑话了!”
秦臻容受不了,骂道:“你能不能学习学习你旁边的姐妹,唧唧喳喳的。”
“你。”秦溪容被堵得语塞。
秦芯容淡淡道:“二姐姐,你怎么来了。”
秦臻容扯了个蒲团坐在她们前面两步之处,背对神牌:“来谈合作。”
秦芯容撩了一眼神主位:“在这?”
秦臻容回头看了一眼,淡定道:“在这。”
秦芯容也笑:“既然二姐姐不怕,我洗耳恭听。”
秦溪容急道:“你听她胡说。”
秦臻容打了个响指示意:“听了就知道是不是胡说了,急什么,反正你也要跪那么久,就当我来给你解闷来了。”
秦溪容愤恨扭头不理她,做足姿态。
秦臻容嫌弃:“啧啧,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