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苑内,秦新民对着肖氏大发脾气:“什么时候家里连一间像样的房间都置办不出了,要堂堂秦家小姐去住下人的房间,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你是怎么管家的?”
肖氏解释道:“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家人丁越来越兴旺,臻容回来的突然……”
“突然?”秦新民冷笑,“决定让她回来至少两月有余,还不够你置办一间房间出来,不要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
肖氏心底一股怨气横生,几次三番想要出言质问,终是忍住了,她压抑着低声道:“是我疏忽了,我明日就安排一间房出来。”
秦新民听出她话间的不忿,冷哼一声,看向肖氏眼神中显出几分不耐。
秦依容愤恨得双目血红,她说出了肖氏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声道:“爹爹,她是个野种,也配住好房间吗?值得你这样对待母亲……”
砰,秦新民愤而重重一挥,茶杯飞出老远摔在地上四溅开去,秦依容冲天的愤怒被这一声吓得消失无踪。秦新民站起身朝着秦依容怒目而视,嘴边八字胡根根直竖,下唇抿得极紧,唇边鼓涨,仿佛下一刻他的怒火就将爆发。
秦依容何时见过如此盛怒的秦新民,尤其是这怒火直直冲她而来,她一时失了方寸,吓得花容失色,她踉跄后退几步,一下扑入肖氏怀里,抖动不已。肖氏涕泪横流,抱着秦依容凄苦道:“老爷有怒气便冲着我来,不要吓唬我可怜的孩儿,她不过是心疼我,为我不值罢了。”
齐妈妈跪在地上膝行至秦新民身前,重重磕头:“老爷是怎么看待二小姐还望明示夫人,夫人一心想着老爷,从未有私心呐。老爷以前恨极二小姐,夫人便不敢善待,如今老爷又为了二小姐责备夫人,老奴替夫人委屈啊。”
秦新民望着抱做一团的妻子和女儿,收敛了怒气,他有些头疼的用手撑着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又怎么能苛责妻女。秦臻容是他放在心头疼了整整十六年的女儿,可她的存在也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瑛娘对他的背板,他摆摆手重新坐下道:“她的身世不许再提,她现在就是秦家二小姐。”一语定性。
他自顾自起身向外走,看也没看惊魂不定的妻女,走至门口的时候,他加了一句:“直到依容出嫁前都是。”顿了一下,他叹口气回头朝着二人走过来,随意拍了拍妻女,“去账房支五百两,你们做件好衣裳去赴端王府的宴席。”说完便走了,多句安慰也没有。
肖氏早已习惯,男人不会轻易低头,他能顾忌她母女也实属不错,她对秦新民已经没有更多的期待,她摸摸怀里秦依容的头,慈爱道:“女儿,记住,若是没有男人的宠爱,一定要得到男人的尊重,才能坐得稳女主人的位置。”
秦依容从肖氏怀里起身,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眼角,冷冷道:“女儿知道,女儿还知道,若是有人想要越过我去,不守规矩,一定要斩草除根!”
齐妈妈吩咐完翠枝收拾好碎片、茶渣,转身进屋时见到一抹深紫色袍角,立刻转身迎上去,喜道:“大少爷,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