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骂骂咧咧地下山。
“下山后先找到大师兄,然后赶紧做出番大事,我们再一起回来,如何?”
棠白白袍鼎然,满口答应。
“下山喽,自由啦!”
棠白忽然道“我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应笑道:“花生带了吗?”
“带了。”
“剑带了吗?”
“带了。”
“你的桃花仙人经典巨著<;王的一百零八位如夫人>;带了吗?”
“带了。”
“那还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都全了,而且我还带了这个。”
她从怀里抽出那本空册子,棠白瞟了眼,“你带这个鸡肋玩意做什么?”
“记账。”她道,“竹简太重,棉帛怕水,有了这个便能签字画押按手印。咱们两个日行一善,全都留大师兄名讳,最多三年便能功德圆满,不,两年!不,一年!”
“说得太好了!”顿时棠白眉开眼笑,一只手臂搭到她肩上,中气十足道:“走嘞!闯荡江湖去也!”
“下山!”
云影飞动,金日如昭。
山河杳杳,长风万里。
两人掐腰遥望,束发凌风,衣衫杳袅,期许前路。
“应笑,这天下之大,且待你我二人去走走看!”
每个人的一生有许多记忆,此去经年,此时此刻这样鲜明的情绪,足以在记忆中铭刻百年。亲友相随,踏遍壮丽神州,去看看穹海拍击的浪花,去领略草原部落莺飞草长,去体验南国女儿娇羞浅笑,去膜拜大靖铁马金戈,方不负这热血奔流的韶华青春,方不负这心胸鼓荡,心跳如歌!
残花落尽,飞影无踪。
两人身影从山脚消失良久,天奉老人依旧立于山巅,遥对他们离开的方向。
群英会,帝星临。
天象晦明,风云涌动,天下将覆。
“师父,你怎么就真放他们走了?”静凉恭谨地站在师父身后,秀眉轻蹙,“应笑不知师父苦心,您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她,她倒是好,以怨报德,拍拍屁股一声不吭就走了,着实可恨!”
天奉老人含笑不语。
静凉继续道:“师父,徒儿不懂,您为什么这样偏爱她。”
轻笑一声,天奉老人转身,望定自己一手培养的大弟子。
岁月悠悠,却未改她眼中执念。
他摇摇头,手指对着她虚点几下,笑叹:“老大,你啊,你不如她。”言罢摇头晃脑逍遥而去。
静凉垂下睫,不以为然。
应笑看似逍遥洒脱,不过因为应她还未尝情苦。
情之一关,谁能得过。
怨,莫过求而不得;
恨,莫过得而复失;
哀,莫过心生心死;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红尘丈软,有多少柔情似水、多少刻骨铭心,就有多少利益相悖、反目成仇。春秋驰年,屡变星霜,又谁走得过那地狱无边。
来来去去,不过无疾而终。
且看着······
清风送云,翠峰环簇。
应笑和棠白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走着走着,忽然应笑凝定身形,站住不动了,棠白奇怪地瞧过去。
应笑拳砸手心:“遭了,忘了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