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守炉的太监们有条不紊地打开炉鼎,新炼制的丹药静静等候着炉底。
总着发髻的小道童将丹药一一拾了,小心放到玉碟中。
太监举着托盘,呈到钟仁公面前。
君珣,迫不及待地取了一粒放入口中。
炼丹的道士垂着头,惴惴不安得等着。
忽然,他手中的拂尘狠狠一挥,托盘中装丹药的玉碟翻扣到汉白玉石铺成的地面,丹药弹珠般在地面滚滚四散。
太监们惶恐地跪伏在地上。
君珣发红的眼盯着在地上乱滚的“仙丹”。
不对,不对,怎么都不对!
他指着站在一旁的几个抖若筛糠道士:“把这些徒有虚名的拖下去斩了!”
侍卫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面无表情上前,轻车路熟地将吓傻的道士们拖了下去。
君珣怒气冲冲地回到御书房,将桌案上成罗的丹房竹简通通踢到地上,这样还不解气。太监宫女静气摒声。
这时守门的太监来报:“启禀陛下,大殿下求见。”
君珣皱了皱眉,他这个儿子常年闭门不出,连自己都极少见到。今日又为什么事?
象是知道他的心事,他旁边的大太监低声道:“陛下是否记得,算日子也快到了,就是那个,天奉老人、足足一十五载······”
听到“一十五载”,君珣恍然大悟,随之欣喜若狂,可不是已经到了时候!
“快,宣他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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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震得双耳嗡嗡,手脚麻苏苏的,仿若天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应笑撒腿就跑,完了,捋着虎须鸟!这个阵如同有自主意识,她一箭下去,它如被激怒了的大师姐般,发疯似地把雷电往她脑袋上劈,躲哪儿打哪儿,真是惹不起,真不知道裴离从哪儿弄来的这宝贝。
她抱头鼠窜,“蹚蹚蹚”一阵风儿似的死命往回跑,重新把自己塞回石缝。她扁扁地挤在缝里,一遍遍搜索脑中的破阵之法,就这样靠着体内的一点清卓灵力勉强支撑了五天。
逃命这种事果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尝试几回,她陷入了低迷。
不同于之前,这时候她真的心灰意懒。
她已经饿了好多天,而且受伤的地方开始化脓,体温一直降不下来。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淋着大雨她四处摸索,这个时候,她反而什么也不想了,也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尝试在阵法边缘布阵,即阵中阵。不破不立,解不开的结就剪断,破不开的阵就毁之!
在师父传授她“噬神诀”后,大师兄教她的这种以机关快速布阵。阵法乃百变天地五行大律之法,乃顺势之技逆天之法,恰好辅助她施展法诀。但是没有“噬神诀”,用它布的阵也只是普通阵法。
雷声惊天,长吟法诀,她平心静气舒展双臂,指尖相扣打出繁复的诀法,手势繁妙如舞蹈般,以“噬神诀”催动八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