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所说,若我拿了东西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以为我跟你一般榆木脑袋被人利用还犹不自知。再说你是看到我刨坑了还是看到我把它揣进袖子了?”她冷笑,用脚尖点点地面,“就凭这个破土坑?”
裴坤欲再发作,裴咲咲紧紧拦住了他。
应笑瞟了她眼,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亲力亲为的主角一句话都没说,脸不红心不跳,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却没有指控对方的证据。
“裴老大你过来。”应笑指着屋中那空洞的暗坑道,“我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坑便堆积的这些土已经干了七八分,你们进来的时候,这地上的土已经干了五分。”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
“就凭东西是从这里不见的,就凭它不见的时候你就在这间房子里。”裴离冷冷道,“众目睽睽,你到底要狡辩到何时。”
应笑站起来,穿过人群走到裴离身边,手在他胸前拍了两下:“莫激动莫激动,有话慢慢说,小心肝火伤身。”
她转身面向众人:“我倒是想问问诸位,换成是你们偷了东西,目的达到为什么不走,反而回来等着你们捉?不瞒诸位,我是被人打晕了丢在这儿的,刚醒你们就来了,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将双臂展开:“口说无凭,既然你咬定是我,大可以找个第三方来搜。”
裴咲咲立时冷笑:“她敢这么说,定然是已经将东西藏好了。把她关起来严刑拷打,不信她不说真话。”
裴咲咲跟她挨得很近,一说话两人便面对面。
“小小年纪心肠不要太黑。”应笑捏起她的脸上的肉,“你这时台词念岔了吧?今日怎么不做那派天真无知了?”
裴咲咲面色不变:“你东拉西扯也没用。”
应笑放开她,转身面向裴老大,看着他的双眼缓缓道:“常言道,搬弄是非者,必是是非人。裴老大,是谁告诉你今晚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又是谁叫上这么多人一块儿过来?难道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她敏锐地捕捉到裴老大目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裴离紧锣密鼓地道:“证据确凿你还狡辩,小小年纪便如此狡诈多端,你定是将东西藏好后思虑不妥,便回来掩盖痕迹,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可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哎呦,说得好,你挺懂偷鸡摸狗这一套的嘛。”应笑含笑看着他。
裴离气结:“贼喊捉贼!”
应笑:“我没说你是贼啊,你心虚什么?”
裴离反唇相讥:“你黔驴技穷便来挑拨离间——”
“都少说两句!”裴老呵道。
“大哥,断然不可放过她!”裴离激动地面色涨红,“小小年纪便如此猖狂,将来可了得,这也是为了她好。”
应笑笑了,又来了个打着“为她好”名义的:“我懒得跟你耍贫嘴,有失风度。要是我说,我有办法把雷元阵旗找回来······”
裴咲咲脸色一白。
裴坤立时拿住了她的话柄:“还说不是你偷的!不是你藏的你怎么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这有什么难,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天奉老人,不过是个失物,卜上一卦不就找到啦?”应笑轻松地笑了,“当然这种小事不足以打扰师父他老人家清修。”
众人心说他老人家清修,没准儿这会儿还在戏台子那边滚酒坛子呢。
应笑思考着,下定决心般:“还是我来卜吧,哪位借我负龟甲。”
龟甲作为卜卦常用之物,经常有人随身携带。闻言一直没说话的诸葛老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交给她。
应笑接了,装模作样地摆弄一翻,再往桌上一丢。
众人立时围上去看。
应笑用袖子轻轻遮住卦面:“算出来了,但是雷元阵旗所在之处,我只能告诉裴老大一人,还请诸位退出室内。”
大家看裴老大不言,除了裴家之人都去了院中。
应笑凑到裴老大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她记得自己在外面盯着裴咲咲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任何类似挖掘的声音,很有可能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收藏的具体位置,找到后却发现没有合适的挖掘工具,那样的话这个坑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她昏过去的那段时间挖的。
从漏壶上判断,从自己被击晕到被发现,大概只用了半个时辰,时间并不宽裕,首先肯定不能将失物藏在身上,如果她是裴离,与其冒险将雷元阵旗这个长度不短的物体不被人发现地藏起来,不如将它留住室内哪个不显眼的角落,等风头过了再来取,毕竟谁也想象不到失物还留在现场的可能,但也不能肯定裴离没有更好的办法将雷元阵旗藏起来。
方才她摸过,裴离和裴咲咲身上都没藏东西,那么雷元阵旗在附近的可能性很大。
她不喜欢没有把握的赌,然而唯今之计,只有一赌。
裴乾看着父亲,见他点头,便动手四处翻找。
果然,在房梁后找到了它。看着被找出来的旗子,裴离心中大恨,从此雷元阵旗肯定会被妥善保管,想要再拿肯定更加不容易。
重新见到雷元阵旗的瞬间,裴老大脸色铁青,他稍作检查,便将旗子收入怀中。
“爹,肯定是她偷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将东西送出就被我们捉了现行,这才将它交了回来。”裴坤自认为已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看应笑的眼神充满胜利的喜悦。
真是可怜的孩子,输太多了,难得自以为找回一次场子。
“笑话。”有人自门外冷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