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抬头看天,气还没消呢。
应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以后还想不想跟着我?”
小肥翻白眼,但爪子轻微的抖动出卖了它的内心。
她瞪小肥,小肥瞪她,四眼各不退让,应笑脖子都酸了。
这是怨怼自己丢下它就跟棠白下山,经过一开始的激动之后,小肥傲娇地对她各种不理睬。
应笑狞笑:“我看这狗也没啥用,干脆杀了炖肉,大家都补一补。”
小肥嗷呜一声惨叫,扒着牢门奄奄一息地软了。
应笑拎它一只爪子把它拖出来。
“别装怂,起来!”
小肥不动。
应笑叹道:“不起来是吧?好,明天开始你只有小青菜可吃了。”
小肥没事似的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重明轻笑,舍狸的眼都看直了,狐贞则满脸鄙视。
温暖的阳光下,君怀坐在老木墩上,修长的腿舒展着,几缕发丝在春风中浮,笑容清越空濛,“看来这个以后用不着了。”他伸手一按,笼子便无声无息地碎成了渣。
小肥的毛都竖了起来,应笑瞅着那一地碎渣缩缩脖子,幸好自己没欺负过他。
应笑拽着索,把小肥拖溪涧边上。
小肥自觉喝水,喝饱了撒欢去树根底下撒了几泡尿占地盘。
等它解决完大事,应笑斜眼看它:“过去。”
小肥桀骜的扭过头。
应笑挑了挑眉毛,还使跟她气呢。
“去不去。”
脖子一扭,小肥拖着尾巴追蝴蝶去了。
“梳背什么的······”
小肥眼睛一亮,兜兜乱糟糟的毛,竖着耳朵颠颠回来。
“还是算了。”
顿时,小肥一脸受伤。
它充满怨念,怎么可以这样,人家可是横扫归云山无敌手,号称山中美毛第一兽的,这些日子它在山中萧索度日,原本缎子般美丽的后背已经扭拧成了条条缕缕的烂抹布,一世美名不保,还有何面目再见山中飞禽走兽啊啊啊。
见终于点中小肥软肋,应笑眼风一飘,小肥乖觉地抬起抓子扒公子的大腿,讨好地把下巴放他膝盖上。
“乖。”
应笑看公子的手落到它头上,满意地提了提嘴角。
圆满解决,可喜可贺。
一群人见到公子后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心下大定的模样,决定继续向前。而公子也不负众望,渐渐竟找到了窍门所在。
无奈之下,应笑只得强打精神,关键时候捣捣乱。因为忌讳他超乎寻常地听觉,在他们临近出阵之时,她飞起脚尖,然后悄无声息地点下。阵法运转下,带动生门无声无息生生挪了三丈。
如此一来,君怀计算落空仍不见生门,顿时大为困惑。他感官缺失,破阵全凭计算,百思不得其解。
他沉默片刻,轻声一叹:“天奉老人之慧,果非常人能及。”
应笑附和他叹了两声,心说自然,因为有她这么个背后玩花样的。
她方才出了一身冷汗,所幸他到这里便无法继续,否则再一步,这个阵法就破了。
前些年为了在归隐村出入便利,她缠着大师兄精研过几日阵法,也算略有所得,如今才知天外有天,自己那点皮毛,竟比不上上这么个初次入阵的外人。
她暗自打量君怀,心中愤愤不平。
这小子简直是鬼神之才,难道是他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所以更加敏锐?
自己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这时候,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看不见,他要是看得见,大家都不要混了。
当初以为他是大师兄所以能轻易地制住她的脉门,而自己也未曾对他有半点方便,现在想来着实让人惊出一身冷汗,若他有异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忽然有人低低“啊”了一声,众人回头,发现重明扶着山石浑身颤抖,满头大汗,脸上俱是痛苦的表情。
应笑眼见地看见一条蛇尾一闪之下钻入嶙峋的石缝。
有人惊呼:“是矛头蛇!”这种蛇性子坏,常常主动攻击人。
“停下休息!”
君怀出手点截住他的血脉,蔡大伯扶着重明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平躺了下来。他们入山前做了完全准备,舍狸给他处理了伤口,服了蛇药、伤药,等了半响,却依然不见起色。
他惨白的脸色难看无比,呼吸短促,冷汗直流,脱掉他的鞋子,被咬没多长时间,他的脚面几乎全都变成了黑色。
“他脉象紊乱,象是同时中了多种剧毒。”君怀探了他的脉象,略一沉思,“你吃了什么或是碰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