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近她的耳畔,耳语了几句。她脸上的羞涩更深了。
我继续道:“再说,你一直只弹唱娱人,誓死保卫自己的贞操,不就是希望能把它留给自己的真命天子吗?”
我们聊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大堂中。这是,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后再大门口处。他虽是平民打扮,可我依然认得出来。那不是皇太极的近身侍卫萨什库吗?他怎么来了?莫非皇太极已知道我来妓院的事,特意派他来逮我的?他每天日理万机,竟然也知道我一个小小妃子的行踪,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莫非他悄悄地仿着明朝设立了一个东厂机构?
果不其然,他看见我后,来到我跟前,道:“公子,请随小人来一趟。”我与雨晴跟他出了大门。
他着急地道:“我的好娘娘,您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这种地方有伤风化,更有损皇家体面。皇上有令,您再也不能来了。”
我辩解道:“我只是来听听曲,并没干什么事。”
“那也不行啊,烟花之地品流复杂,并不是您这种金枝玉叶该去的地方。听曲看戏在宫内也行啊。”
连皇太极都派人来“通缉”我了,我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无奈地道:“那,好吧。可我临走前总得跟她们说一声吧。”
萨什库道:“是,奴才在外面候着。”
我一转头,却发现,李香君正站在不远处。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变了。我喃喃道:“香君。”
“原来您是一位娘娘,难怪我发现你的身上有着不凡的气质。娘娘身份高贵,实在不适宜再来媚香楼,香君也实在不敢高攀娘娘做朋友。”她的语气从原来的热情变为冷淡。
她的冷语冰言如一盆冷水泼进我的心里一般,哇凉哇凉的。她这是在怪我隐藏最真实的身份吗?
我诚挚地握过她的手,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就没有故意隐瞒你的意思。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随便曝露我的身份啊,你也得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出身在平民家有平民家的凄苦。可出身在帝王家一样有帝王家的无奈。你懂吗?你了解吗?”
她似乎被我说动了,道:“以您的身份,来媚香楼确实很不妥当。以后,我们在育婴堂见面吧。”
我会心一笑,道:“好。”
在萨什库的护送下,我回了皇宫。在踏入宫门的前一刻,心里忐忑不安,心理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宫中异常得冷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踏入宫门,便吓了一跳。皇太极正坐在正位上,脸色森冷。身旁的侍奉宫女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我寻思着,皇太极许是为了我进妓院的事而发怒。
我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皇上吉祥。”
皇太极怒视了我片刻后,转眼看向雨晴,怒斥道:“苏茉儿!”
雨晴吓得跪倒在地,道:“奴才在。”
皇太极怒道:“你这奴才好大胆,竟敢带着主子进青楼。这事传出去,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在?你不想要脖子上的脑袋了吗?”
我扶起了雨晴,把她护在身后,道:“皇上,这不怪她,是我非要进去,她不敢不从而已。”
“反正你们以后不许出宫,也不许去育婴堂了。”皇太极的言语里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好不容易跟育婴堂的人都建立起了深刻的感情,怎么舍得与他们永别呢?我苦苦乞求道:“皇上开恩,臣妾如今替育婴堂的可怜人开导眼看才有点眉目,不能半途而废啊。大不了玉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进媚香楼了。”
“那也不行,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宫里呆着,要安慰就安慰宫里那些被后妈虐待的王子公主吧。”皇太极果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皇帝,但为了我不做一个一辈子禁锢在宫中的囚犯,我不得不屡败屡战。
“宫里受虐待的王子公主自然也要安慰,但毕竟属少数。而宫外那些受尽苦难的人才是迫在眉睫。玉儿愿意为这次行为不检,擅进妓院请求处罚。请皇上开恩,准许玉儿出宫。”
皇太极冷冷地道:“你准备受什么惩罚?”
“罚抄《女戒》一百遍。”我试探性地看了看皇太极。他不为所动,显然是这个答案不令他满意。
“面壁思过。”我又道,他依然不为所动。
不是吧?这两项惩罚加起来已经很严厉了,他怎么还不满意,莫非他变态到喜欢用满清十大酷刑来折磨人?
我灵机一动,佯装狠下决心,说了一句:“半年不享君恩。”
果然,皇太极被我这句话逗得扑哧一笑,脸上带有羞态:“你这丫头,这句话都说得出口,让我欲哭无泪,只好饶了你。”
“谢皇上恩典。”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手和腿都在无静止的运动中,每日都酸痛交加。但为了摆脱这终身的禁锢,受这点苦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