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蓝云枫很好奇。
“还不是我那迂腐严谨的父王没事找事。”司马弘暄唉声叹气:“当年得知你不详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我就带人去追查,却被父王关了起来,说要是我敢踏出房门半步,就打断我的腿,还派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监视我,你说我憋不憋屈。”
蓝云枫神色微怔:“宁王爷那样做并没有错,毕竟当时蓝府接连出事,也难怪别人都退避三舍,就怕招来什么祸事。”
“当年你不过三岁多,何况我和面瘫经常跟你在一起不也没事,那些流言根本是无稽之谈。”
往司马弘暄空了的茶盏续了热水,蓝云枫淡淡笑道:“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那些人都那样欺负你了,你也不在意,说好听点是心善,说难听点是傻,换了我,非得将那些欺负我的人挫骨扬灰不可!”
“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但时隔多年不提也罢。说说你怎会离开上京?”
“一言难尽呐!”
“哦?”
司马弘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离开上京几天后,父王也亲自押送我去了雪灵峰的清山寺,要我在那里修身养性,还说什么时候我悔悟,知道不能再胡作非为了,什么时候再回京。
丫头不知道,那清山寺在雪灵峰之巅,四季积雪覆盖,周围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寺里三个月才派人下山去采买一些青菜豆腐,盐和小米,日子那个清苦哟,提起来就让人伤心伤肺。
我是皇上的亲侄子,宁王府世子,京中第一霸王,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日夜青灯古佛,吃斋茹素?
于是趁着深夜那些秃驴休息时悄悄离开,谁知没走到寺院门口就被发现了,将我抓回去关了禁室,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还不给我吃饭喝水,饿得我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后来我三番四次逃走,结果一次次被抓回来,惩罚也一次比一次严酷,逼得我最终死了心。
丫头,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一大圈,以后你可要天天请我吃大餐,以慰我受伤的心灵。”
看也不看耍宝的司马弘暄,蓝云枫意味深长道:“这么说你已悔悟了。”否则宁王怎么会让你回来?
“嘿嘿嘿……”
司马弘暄讪笑着起身凑到蓝云枫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京中第一霸王要是变得循规蹈矩,岂不是没趣?再说没有我行侠仗义,京城里岂不是祸患横行?丫头说是吧?”
“那倒是,京城里没有你这个霸王行侠仗义,所有人会觉得日子无趣得很。”蓝云枫点了点头:“想当年因为户部侍郎嫡女张美茜多看了你一眼,你就将她踢进御花园的千鲤池,对人却说她嫌天热去千鲤池凉快凉快,当时可是寒冬腊月;
还有威远侯嫡次女方玉莲对人说要嫁给你,你知道后便趁夜深人静潜进她的房间,剃光了她的头发,导致方玉莲大半年都不敢出门;
还有英国公府……”
“丫头,姑奶奶,我的祖宗,求你快别说了行么?”司马弘暄连连告饶:“那些小时候的糗事,你怎记得那么清楚?”
“我比你还小四岁多,哪来你这么大的子孙?再说家庙日子无趣,我也就靠着回忆往事打发时间,不行么?”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司马弘暄连连陪笑道:“对了丫头,你知道面瘫出事了么?”说完一拍脑门儿:“我忘了你刚回来,自然不知道面瘫的事,我跟你说……”
侍卫章青忽然现身打断司马弘暄的话语:“世子,王爷传信请你马上回府!”
“老爷子又有什么事情?”
“属下不知。”
“爷刚来这么一会儿,老爷子就来催,分明是看不得爷清闲!”司马弘暄嘴里抱怨着,不过还是站起身,拂了拂锦袍:“丫头,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跟你叙旧。”见蓝云枫点点头,随即潇洒而去。
“郡主,暄世子……”
挥了挥手示意冰沫毋庸多言,蓝云枫表情淡漠地眺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这时宁海倏然疾驰而来,神色凝重道:“郡主,府里出事了!”
看了冰沫一眼,冰沫随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宁海,而蓝云枫把玩着手中茶盏,眉宇间宁静如水。
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宁海说道:“郡主刚离府后不久,暄世子就到了,得知郡主不在连大门都没进掉头而去,老夫人她们一直等到蓝大人下朝回来,才知道暄世子来了又走了,荣华堂里顿时愁云惨雾。”
“后来呢?”冰沫一脸兴奋催促着。
“众人离开后,老夫人和蓝大人在内堂待了约半个时辰,所有丫鬟婆子和小厮都守在门外,没人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不久,传来三房的三夫人在回去的途中突然跌倒在地的消息,请了大夫,只是一直都昏迷不醒;
接着二小姐和三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吵起来且动了手,两人皆破了相,五小姐上前劝架也险些被波及;
二房的四小姐,四房的夫人和小姐们感染风寒,高热不退;
五房的七小姐忽然疯魔,说是受了刺激,大夫给开了药,安了神;
二房的二老爷巡视完铺子回府,轿夫脚一滑,把轿子里的二老爷摔了出来,折了腿,大夫说至少要静养半年;
午后没多久,三房的大少爷和五房的四少爷浑身是血的让人抬了回来,说是骑马时马惊了,从马上摔下来却被马镫缠住了脚,被狂奔的马拖着跑了很远;
还有四房的二少爷在学堂被人打了,好在人没事;
老夫人知道后惊吓过度昏倒了,蓝大人急得六神无主,府里已是人仰马翻。”
“还是郡主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安生。”冰漓对自家郡主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今关于郡主克家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虽不明白郡主为什么让他冷眼旁观,并适时推波助澜,但宁海只奉郡主之命行事:“郡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