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芳看着李昊逞已经停止了施法疗伤,姐姐依然没醒,死亡的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浑身颤抖,无法接受,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问他:“姐姐为什么还没有醒,是不是你的法术不灵了?”
她拉着姐姐的手,怎么都找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顿时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哭都忘了。她失神的眼睛转向白玉堂,呆呆的说:“白哥哥,你懂的法术最多,你救救我姐姐好不好。”
“魔狱吸走了我的灵力,现在我没法使出回魂咒。”
“不!姐姐没死!姐姐没有死,姐姐是妖,没那么容易死的。”她终于哭出来了,嘴里反反复复的说姐姐没死,哭的死去活来。
李昊逞想起和她在沙漠之夜的缠绵,没想到她的柔情竟成了诀别!他一口咬破自己手臂上的血管,将鲜血滴在谢自随的口中,喃喃的悲号:“是的,她没死,她只是渴了,有点喝的她就会醒过来,她一定还活着。”
鲜血落在她冰冷的双唇上,犹如一抹鲜艳的胭脂。他终于明白,她换上的那套宛如婚礼的红妆,还有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刻意的。或许她已料到会是如此的结果,才在那夜倾尽了一生的温柔。
“自随,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我说过要明媒正娶的娶你,我们的婚礼会将鞭炮从华山之巅放到钟鼓楼下,你说过要给我做一辈子的点心,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的千呼万唤,也换不回一声回响,她冰冷寂静的身躯,也染上了他的体温,却染不上他的生命。她气绝的身躯,被他紧紧拥抱,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水,悄然滑落面庞。
“姐姐!”妹妹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一滴眼泪滴落在地,飞蛾在牢狱中干渴难耐,立刻聚来喝了她的眼泪,顿时全部死亡,白玉堂见状,灵光一闪,她环视牢狱四周,见到处都是因此而死的飞蛾。
白玉堂看着谢自随衣袖的斑斑酒渍,上面的浓香至今不散,他深知那是魔王的不死毒药,而谢自随喝它过不止一次。
李昊逞也喝过这毒药,药效很强,强到他被魔王分尸而不死,白玉堂摸了摸李昊逞脖颈的刀痕,被砍下的头颅和身体完全靠尸气连接。血脉早已被尸气代替,心脏虽然跳动,输送的也不是血液而是尸气。他手腕的血也只流了几滴就不流了,真正的活物,血管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滴血?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昊逞已经变成了僵尸,所以他可以被炮烙被分尸被水米不进数日依然会说会走。但其实他早已死去,连生魂魄都少了一半,剩下的也随时被飘散。
白玉堂一掌封住他魂魄,李昊逞悲伤过度,灵力透支,经不起这么折腾,也瘫倒在地,眼看身体就要再次散架。白玉堂用法术将他残躯上的尸气聚拢护住魂魄,发现李昊逞的妖怪原形正层层退化,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条水缸粗细的黑蛇。
他终于明白叔父为什么看不起秦岭黑龙了,原来所谓的龙身不过是大蛇所化。
白玉堂把手掌再次放在谢自随额头,用妖气探遍她全身,他惊异的发现,她居然是渴死的,喝过大量不死毒药的谢自随居然是渴死的。
不死毒药完全对她不起作用,这个就是魔王诛杀她生父,甚至将她同胞哥哥吃的只剩骷髅的原因。白玉堂终于明白了。
他掏出一个极小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收起谢自随脸上的所有眼泪,给李昊逞嘴中滴了三滴。
眼泪入喉,黑蛇浑身立刻散发出一团黑色的烟尘。白玉堂使用了最轻微的回魂术,就让黑蛇的心脏再次激活了血脉。
他看着死而复生的李昊逞,长叹一声:“李昊逞啊李昊逞,你何德何能?居然让丽人如此钟情与你,连死了都不忘留下眼泪救你!”
“我姐姐真的死了吗?死人怎么会哭?”谢自芳还是无法接受姐姐死去的事实。
白玉堂郑重的告诉她,“你姐姐不是人,是妖!世间最罕见的妖!”
“所以姐姐没死!对不对?”
她企盼白玉堂给出她一个安慰的答案,但他灰白的脸色让她失望了。
他悲凉的反问她:“妖就不会死吗?”
充满活力的小狼妹终于崩溃,放声大哭起来。白玉堂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救活李昊逞后,灵力所剩无几,勉强支撑着疲倦的身体,从口袋掏出一枚玫瑰果埋进土里,然后再次使出回春术。
盛放的玫瑰出现在谢自随尸身旁边,他摘下所有的玫瑰花,再次施法将玫瑰花中的水分提取到瓶子里,将瓶子交给芳儿,让她将玫瑰花露涂遍谢自随全身。
芳儿拼命的给姐姐身上涂花露,依然不死心的问“这样姐姐就可以复活吗?”
他虚弱的回答:“不,我们的法力加在一起也不够施回魂术了。现在我们要用玫瑰花香来遮盖她身上残存的妖气。”他的灵力也严重透支,不再使用法术,亲手将干花收拢,塞在谢自随的衣服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就是孔雀魔王艾山找了快一千年的妖!”